司南將信將疑地下了水,精神力凝結出來的身體不需要呼吸,魚一樣靈活,飛速潛入湖底。
與湖麵的秀美風光不同,湖底的環境極怖極暗,湖水陰暗,寒冷,宛如深淵海底。除了漆黑的湖石,什麽都沒有。你可以用你知道的所有負麵詞彙來形容這個可怕的地方。
司南向下潛行,過了好一會才碰到湖底。這裏已經到了伸手不見五指的程度,隻有零星幾塊螢石,散發著微弱的幽光。
司南摸起一塊螢石,摸索著朝前走,精神力像雷達一樣蕩開,不停地呼喚著淵北的名字。
一米,兩米,三米……
幽冷陰暗的湖底,第一次有了聲音,司南在呼喚,等待一個未知的回應。
時間又過了許久,久到司南幾乎以為淵北不在這裏,寂靜的湖底,突然傳來一道微弱的呢喃。
“阿南……”
“淵北!”
司南大喜,攥緊手裏的螢石,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急速前行。
他的速度太快,快到隻剩下一道模糊的殘影,卷起湖心的泥沙,踏出萬千水浪。
不知過了多久,司南終於來到淵北附近,心底響起的呢喃越發清晰,司南舉起螢石,試圖照亮一點前路,踉踉蹌蹌的朝前走著。
他繞過一塊碩大的湖石,眼前豁然開朗,終於看見了一點微弱的光。
司南下意識揉揉眼睛,快速向前又走了幾步,忽然被眼前的景象震撼當場!
隻見一塊巨大的、嶙峋的怪石上,靜靜懸吊著一個銀發男人。男人麵容俊美,五官立挺宛若上天精心雕刻的傑作。
他垂著頭,眉頭緊蹙,似乎昏迷時也在承受著莫大的痛苦。一道手腕粗的鎖鏈從石壁穿出,繞過他的手腕,將他整個人都吊在半空。
司南心痛不已,丟掉手裏的石頭,遊到淵北身邊。司南眼裏泛著水光,心疼地摸著淵北低垂的臉龐,替他理好貼在臉上的發絲,司南摟著淵北的腰身,把臉貼在他的胸膛,哽咽道:
“你怎麽把自己搞得這麽狼狽……”
“阿南……”
無比清晰的呢喃聲在頭頂響起,司南驚喜抬頭,卻發現淵北仍未醒來,隻是雙唇蠕動,下意識地回應著司南之前的呼喚。
司南有些想哭,但他現在的狀態根本流不出眼淚,抬手點在淵北手腕的鎖鏈上,閉目感受著淵北的記憶。
過往的記憶紛至遝來,司南渾身一顫,看見了許多淵北小時候的畫麵。
那是一間很簡陋的房間,狹小,閉塞,除了一張窄小的木床和一張堆滿了破爛書籍的木桌,就隻剩下一條窄的隻能讓一人勉強通過的過道,整個房間佔地麵積絕對不超過十個平方,甚至連個像樣的窗戶都沒有,星際時代,就算再貧苦的窮人也不會居住在這麽簡陋的房間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