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3 / 3)

賀淵見他完全被蒙在鼓裏,突然對他有些同情,語氣裏卻沒有帶出來:「皇上這吐血之症,並非生病,而是中了慢毒。」

賀楨腦中嗡嗡作響,見他神色篤定,不由自主就問道:「誰下的毒?」

「晉王。」

賀楨隻覺得天旋地轉:「晉王……晉王給朕下毒……有什麼好處?」

話說出口才覺得自己犯蠢了,晉王給自己下毒還能有什麼好處,當然是皇位,他早早就在暗中對付賀淵了,算盤打得倒是好,一旦賀淵死了,自己又是個短命皇帝,到最後皇位自然而然就落到他頭上了。

「皇叔從哪裏得知的消息?」

「晉王身邊曾有一名叫樓永年的心腹,他對晉王的許多事都瞭如指掌,這次太後為了收攏各方勢力,易容假冒晉王,下的第一道命令就是追殺樓永年,樓永年以為是晉王下的令,心生恨意,便將當年的事說了出來。晉王不僅給皇上下過毒,也給臣也下過毒,甚至還有先皇。」

賀楨默默聽完,並不質疑這番話的真實性,他此刻隻覺得悲哀,覺得這皇帝當得,沒意思透了,他有些自嘲地笑了笑:「難怪皇叔進京後不急著逼朕退位,原來朕活不久了。」

賀淵神色淡然,睜著眼睛說瞎話:「臣說過,這次進京隻是為了清君側,臣並無謀反之心。」

話到這個地步,兩人再沒什麼好說的,賀楨兀自沉浸在絕望的情緒之中,賀淵則回到王府,本本分分當起了他的攝政王。

薛雲舟走進書房趴到他肩上:「上次朝廷大軍圍困你們,後來我聽說皇帝被氣得吐血,還以為他在裝模作樣呢,想不到竟然是真的。對了,二哥,那個朱恆還關在天牢呢?你打算什麼時候處置他?」

賀淵想了想:「先折磨折磨他,好歹等皇帝沒了。」

薛雲舟想到自己當初在青州時的絕境,咬牙道:「對,這種人,一刀砍了多不解恨。」

賀淵反手摸摸他的頭,道:「剛才宋全來過,說朱恆受不住刑,招了一條極為重要的信息。」

薛雲舟立刻來了精神:「什麼?」

「你還記得那道太祖遺詔嗎?」見他點頭,賀淵接著道,「一直有傳言說太祖皇陵是本朝的龍脈所在,所以那裏世代有重兵把手,後來時間久了,守陵的士兵也就一代不如一代盡責了,到了近些年,那裏的士兵嫌棄守陵沒有出頭之日,更是卯足了勁想換個差事,而恰巧朱恆好奇之下去了那皇陵,和一名想要出人頭地的士兵勾搭上了,後來就窺探到皇陵的秘密,知道太祖皇帝留下了遺詔和令牌。」

薛雲舟恍然:「薛沖隻是他的一枚棋子。」

當初在青州時,賀淵得到朱恆與晉王私通的證據後就將消息告訴了薛雲清,薛雲清拿這消息去刺激薛沖,薛沖一直做著皇帝夢,陡然間知道這皇帝極有可能不是自己的種,一下子就瘋了,結果瘋瘋癲癲跑進了河裏,終於結束了飽受摧殘的日子。

薛雲舟對他沒什麼感情,此時不免也有些同情。

就在他心生感慨時,賀淵突然說了一句:「皇帝在天牢裏的眼線,我沒讓人清理。」

薛雲舟愣了一下,陡然體會出這句話中隱藏的深意來,他瞪大眼看著賀淵,半晌後嚥了嚥口水:「那個……你要做皇帝了……我們把兒子女兒接來京城吧……」

賀淵尚未來得及點頭,門外就響起何良才的聲音:「王爺,宮裏來了人,說——皇上駕崩了。」

薛雲舟驚訝地站起身:「這麼快?我還以為他在聽到朱恆的招供之後,會再調查一下自己的身世呢。」

「朱恆與數人私通,先皇又子嗣艱難,隻有他這麼一個兒子,他還用調查麼?」賀淵也跟著起身,牽起他的手往外走,「去更衣吧,一會兒進宮。」

這一夜過後,京城的天徹底變了,不僅是京城,整個天下都徹徹底底歸了賀淵。

賀楨雖然並非皇室血脈,可賀淵還是將這醜聞掩蓋了,再加上賀楨在位時無功無過,政績平平,最終得了個「平帝」的謚號,而朱恆則被定為突利奸細,判了斬立決。

晉王一直昏迷不醒,最終器官衰竭而死,賀淵趁機快刀斬亂麻,因晉王封地寧州早已被自己的勢力滲透,便順風順水地將晉王世子的實權給剝奪了,隻允他每年領些俸祿,做個吃喝不愁的清閑王爺。

至於其他幾位藩王,賀淵同樣秋後算賬,以當初他們聯合朝廷兵馬圍攻自己為由,一一收攏他們手中的權力,同樣隻讓他們留了個王爺的名頭。

至此,賀淵兵不血刃地完成所有權利交接,徹底掌控了全國的兵馬。

第二年春,賀淵正式稱帝,改元永安。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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