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找了,他不在這裏。」
聞言,她迅速回身,瞪著不知何時尾隨她出來的北野吾朗。
深吸口氣,她力持鎮定地啟唇,「我明明看見他走出來的,他一定還在這裏。」
北野吾朗輕扯薄唇。「我剛才讓下人請他上二樓的書房,他是從側門的樓梯上樓,早就不在這裏。」
方淨芸胸口一促。「那我去找他。」
垂著小臉,她急急從他身旁走過,但這一次,北野吾朗沒打算讓她輕鬆溜走,忽然一把扣住她的藕臂,將她扯到胸前。
「北野先生,你幹什麼?!」她掙紮著。
「妳是雷鈞花錢買來的女人吧?他出什麼價?我雙倍給妳。」他的力量遠遠強悍過她,輕而易舉就把她箝製住了。
「我不是!放開我!」她是心甘情願守在所愛的男人身旁,這份愛情,雷鈞或許嗤之以鼻,但她是真心的。
「不是?」北野吾朗挑了挑濃眉,擺明不信。「少裝清純了,我這是提供妳賺錢的機會,乖乖讓我搞一次,我不會虧待妳的,如何?」
「你……下流!」方淨芸氣得險些暈厥,再也顧不得淑女風範,她拳打腳踢拚命要掙開他的雙掌。「放開我!救命唔唔唔——」
她驚恐地瞪大眼睛,因呼救的聲音瞬間教他堵住,他的唇蹂躪著她的,陌生的氣味毫無預警地竄進她的嘴裏,讓她膽戰心驚,幾欲嘔吐。
「唔……不……」想也沒想,她貝齒用力一咬。
北野吾朗頓時痛呼,「該死!妳竟然咬我?!」反射性地動作,他使勁推開她,揚手賞來一巴掌。
啪地脆響,方淨芸臉頰狠狠挨了一下,整個人被打趴在地上。
「怎麼,妳喜歡粗暴的方式嗎?好啊,我陪妳玩,一定讓妳爽翻天!」他壓了下來,雙手粗魯地撫摸她,推開她禮服的裙襬,扳開她雙腿。
「不!不要……」那巴掌震得她頭暈目眩,耳朵嗡嗡嗚鳴。
不能暈過去!不可以……
鈞……救我……
她憑著本能迷迷糊糊地掙紮著,淚水不知不覺已流了滿腮。
「不要!不要啊……鈞……嗚嗚……」
男人如野獸般的粗嗄喘息在她耳畔響起,猛然間,一聲尖銳的哀號爆開,禁錮著她的力量突然消失不見。
她虛弱地睜開淚眼,看見內心一直祈求著的那個男人終於出現,他背對著她揮拳,每一下都這麼重、這麼紮實,把那個企圖侵犯她的混蛋當成沙包在打。
她聽不清楚他在咆哮些什麼,腦中仍昏沉沉的,挨摑的臉頰好痛,彷彿被燒紅的烙鐵印上痕跡,痛得她淚水怎麼也止不住。
但是,她卻笑了,安心笑了,因為她的男人來到她身邊。
她信任他的,隻要他在,她就不怕了……
不怕了……
闔上眼眸,受傷的麗顏一偏,方淨芸放任自己暈厥過去。
***
方淨芸不記得自己是如何回到下榻的飯店房間,當意識緩緩回復,她掀動眼睫,映入眼簾的是一室溫暖的鵝黃色燈光,而雷鈞就坐在床邊。
男人背光而坐,輪廓深邃的臉龐有些麵無表情,但那對眼瞳卻閃爍著詭譎的火焰。
她看不懂他此時的神情,也沒什麼力氣去猜測、去分析,隻是怔怔地與他對視,心口浮動著連自己也不太明白的委屈。
「鈞……」下意識輕喚,她瞥見他破皮微腫的指關節,芳心不禁擰緊。「你受傷了……」說著,她忙撐起身子想去握住他的大手,才一動,頭又暈了起來,露出難受的表情。
「躺好。別亂動。」雷鈞沉聲道,冷酷眼底有一閃而逝的緊張。
「我沒事……你、你的手上過藥沒有?」
他額角的太陽穴鼓動,額頭浮現青筋。
「該死的妳沒事!要妳躺著就躺著,管我的手幹什麼?!」
他真是徹底被氣到了。望著她原本柔美的小臉被摑得發紅、發腫,雷鈞內心的怒氣排山倒海而來,幾乎要爆炸,即便把那個試圖傷害她的北野吾朗揍得奄奄一息,還是難消他心頭火。
被他突如其來一凶,方淨芸咬咬唇,眼淚不爭氣地就滑了下來。
「我……對不起……」也不曉得自己為什麼要道歉,抓緊懷裏的絲被,她難堪地撇開小臉。
雷鈞暗暗詛咒,罵自己,也咒駡這整件事。
深吸了口氣,他費了番力氣才控製住內心的怒濤,略啞地道:「我不是告訴妳,要妳乖乖待在宴會廳裏,哪裏也不準去?妳要是聽話,就不會發生那種事。」
她還是默默地流淚,蜷曲著身子,將臉埋進被窩裏。
男性修長又粗糙的指輕扣她的下巴,試著要將那張梨花帶雨的小臉扳正,但她偏偏不依,輕合的翹睫上沾染點點晶瑩,珍珠般的淚仍無聲無息地溢出眼角,沉靜地控訴著他。
「該死的,別哭了。」他向來鐵石心腸,但這小女人的淚卻有辦法攪得他心頭大亂,不知如何是好。
他口氣不佳,但擦拭她淚水的動作竟無比輕柔,彷彿她是件易碎的寶貝。
方淨芸心中一動,悄悄揚睫,又聽他似乎在歎氣。「別哭。說到底,其實……其實是我不好,沒好好保護妳。妳乖……別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