味道恰到好處,然而傅臻的心裏卻已經滿是挫敗的淒涼。

真相徹底大白。

就像他之前擔心的那樣,自己對於曲徑而言,不過是懷念陸明淵的一個替身。即便所有人都認為曲徑愛他入骨,可他卻能清楚的感受到,這所有一切讓人沉醉的情愫,都盡數屬於另外一人。

可笑的是,他之前還自認為能夠操縱曲徑。

更可笑的是,他還在曲徑身上付出了真正的感情,並因此體會到了什麼叫痛不欲生。

另一邊,陸明淵和曲徑卻並非如同傅臻所想那般在哪裏幽會,而是走到學院一處隱秘的角落。

停下腳步,陸明淵轉身看向曲徑,仔細打量了他半晌方開口說道:“茶的味道變了。”

“當然,人也變了。”曲徑眨眨眼,笑容溫和中透著一絲薄涼,左右沒有半分真心實意。

陸明淵看得清楚,心下了然,幹脆直截了當的說出自己的目的:“我可以幫你報復傅臻,並且始終讓傅臻認為自己就是我的替身。但是我要報酬,否則我就揭穿這一切。”

“你的想法我大致能夠猜出來,多半是打算讓傅臻體會一把被玩弄感情的痛苦。但如果傅臻知曉你的所作所為都是在演戲,什麼替身也不過是是是而非的欺騙,恐怕你的希望也便會落空。”

這是明目張膽的利益要脅,也的確十分符合陸明淵自私自利的人設,曲徑並不意外他會有這樣的反應。他抿了抿唇,臉上的笑意也收起了幾分。

“你想要什麼?”曲徑詢問。

“幫我生個孩子。”陸明淵想了想,又補了一句解釋:“隻要孩子,我不會和你結婚。因為陸家逐漸沒落,我需要一個天賦足夠驚才絕豔的繼承人。”

陸明淵語氣平靜,說道生孩子竟跟談論天氣不錯的態度一樣。曲徑定定的看了他一會,答應的十分幹脆俐落:“沒問題。”怕就怕你熬不到索要報酬的時候。後麵半句,曲徑藏在了心裏。

他這般輕率的應承讓陸明淵楞了一下,沉默了一會才感歎道:“你確實變了。”

“不都是你教我的嗎?”

曲徑的笑容優雅而溫柔,可陸明淵在這一瞬間清晰的看出了他眼中的恨意,同時明白了一件事。

曲徑的確恨傅臻,但也同時恨著他。如此輕而易舉的答應他的要求,不過是因為他還有後手。甚至可能是足以將自己一併毀滅的後手。

這將會是一場與虎謀皮的博弈。

他贏了,能得到一個驚才豔絕的繼承人。若是輸了,恐怕下場不會比現在的傅臻好到哪裏去。可即便是這樣,陸明淵依舊被誘惑了。他實在太過好奇,這個曾經被自己輕視又隨手拋棄的孩子現在會有怎樣的成長。

陸明淵的唇角第一次有了笑意,他看著曲徑的臉,認真的點了點頭:“的確是我教你的,但願你青出於藍。”

說完他便轉身離開。於此同時,第三根因果線輕輕地顫動了一下,一條微不可見的細紋,慢慢地出現在最上端。

對於陸明淵這種利益至上的人,愛情這種虛無縹緲的東西無法成功將他誘惑。唯有勢均力敵的正麵交鋒謀算才能觸動他的心弦。

帝國第一學院

陸明淵離開了已經有一段時間,可曲徑卻依舊沒有從角落中離開。他隨意的坐在一旁的長椅上,手裏還把玩著一片掉落在身上的落葉。悠然愜意的模樣好似在等什麼人。

果不其然,身後的灌木叢微微晃動,一個矯健的黑色身影從裏麵慢條斯理的走了出來。隨著他的接近,影子慢慢拉長,變成了優雅俊美的男人。

正是曲謙昭。

“你之前要我查的事情都查齊了,這個傅臻果然不是個幹淨的。”將手中的卷宗遞給曲徑,曲謙昭習慣性的從後麵把他摟在懷裏,親昵的蹭了蹭他的臉頰。

不理會他粘人的舉動,曲徑“嗯”了一聲表示知道了,而後就將卷宗打開仔細的看了起來。

裏麵記錄的都是傅臻這些年的所作所為。

和對外表現出的與世無爭醉心科研的模樣不同,傅臻的野心極大,並且也極其貪婪。隻是他很聰明,又有足夠的耐心,將所有骯髒手段藏在內裏,外表看起來卻是完全無害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