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得了,那你不回我這兒還去哪兒啊?”章銘洋說,“那幾家出來的往我這兒來旗哥一個都沒留,咱這兒看不上,這個是真不將就。當年你在這兒上學旗哥就說放你出去學三年。”

陳潮扛不住了就笑,不說話。

這幾天陳潮一直沒鬆過口,章銘洋把話都說到份兒了,陳潮口頭上都沒答應。

他不是看不上這地方,事實上就像章銘洋說的,這是個對年輕人來說非常有誘惑力的地方。起點高,機會多,都是年輕人也自由,在高端工作室當少數人,跟去大所熬年限當畫圖工不是一回事兒,回來跟幾個項目就能自己帶了。

陳潮大四大五一直都在這兒,那時候展旗有什麽都帶著他,就是當徒弟帶的。

陳潮也知道這兒好,各方麵都好。

“話說到份兒了,你再琢磨琢磨。”當天晚上吃飯的時候章銘洋和他說。

“琢磨著呢,我心裏有數,哥。”陳潮認真地說。

“拋開那些,從私下裏咱倆這關係說。”章銘洋喝了口冰水,看著陳潮說,“現在留學生在外頭沒那麽吃得開了,你有能力還背著那麽多獎,我知道。你除非能真鑽到叫得出名號的那幾家去鍍個金,可你就那幾年,之後就走了,人家幹什麽給你資源。到時候你回來往哪兒去?沒地方能直接讓你當負責人,你照樣得磨。咱們這兒也都是外頭回來的,哪個不是自命不凡的,回來去大所差點兒把心氣兒都熬沒了。”

陳潮“嗯”了聲,說:“明白,哥。”

“旗哥給你當跳板,別糊塗。”章銘洋最後說,“旗哥頭一回非說要把誰扣下,你倆像,他是真待見你。”

陳潮點點頭,笑著說:“哥幫我謝謝旗哥。”

“趕緊的,回來要不想跟著旗哥幹你們那破圖了就跟我做燈。”章銘洋說,“做點藝術的事兒。”

章銘洋那一組人是做建築燈光布景的,也做室內光,去年他們設計的一組幾何流線燈在國外拿了獎的,今年室內裝修模擬圖得有一半都拿那套燈做的效果,線上線下全是盜版,工作室外包法務這一年一直在告盜版。

國內專門做燈的不多,這一行如果不是真的做到頂做出東西來,就很難出頭。可如果真的做出來了,理想和現實之間就能實現完美平衡。畢竟大部分人還是把室內光歸到室內設計上整體做設計,願意把光設單分成一個項目做的客戶群,本身就是高端人群中更講究氛圍和體驗感的那一部分人。

陳潮當年也跟過幾個他們的項目,隻不過那時候大部分做的都還是建築布景,室內光做的少。

“不過我估計你還是想幹建築,有追求是不?”章銘洋笑了笑,“你跟旗哥真的很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