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姑爺陳行辰學識淵博,見識廣泛,通識南北風俗,說話有理有據。
宴席後,在老太太麵前,林氏找來四個姑娘,拿出了竹姐兒的嫁妝單,分給她們,讓她們仔細看看,對蓮姐兒、蘭姐兒、英姐兒三個說道:“早十年晚十年,伯爵府裏的光景大有不同,蓮兒嫁的時候,伯爵府裏錢銀不足,家產不厚,能夠給的嫁妝談不上豐厚。如今竹兒成親,一來有聖上賜婚,二來伯爵府手頭寬敞了,添的嫁妝自然就厚了許多。”
接著拿出三份單子,遞給她們三個,林氏說明道:“眼下蘇州府、太倉州裏新添了不少家業,京都城裏也有不少,我折價算計了一下,給你們仨再添一些。”
三人自然不肯接下,連連推辭,都已經嫁出門了,她們怎麽還好從娘家拿家產。
林氏說道:“這些家業是你們父親掙來的,我幫著打點而已,此事也是他的意思。”
老太太也說道:“給你們,你們就接下來,隻要一家人心齊,多少銀錢都能再掙回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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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家二房、三房始終覬覦著大房的這塊肥肉,尤其是他們見到竹姐兒帶著那麽豐厚的嫁妝進了門。
心想,不說要她添補二房三房,起碼要把他們給喬允升的聘禮給還回來罷?
有了這個主意,喬二叔沒幾日就按奈不住性子了,沒過兩日便拖著夫人一起來找竹姐兒。
“給二叔、二嬸看茶。”竹姐兒恭恭敬敬的,臉上堆著笑,不露心跡。
一番寒暄後,喬二叔隻覺得眼前的侄媳好似並不如外頭傳的那般厲害,試探著說:“侄媳也知曉,我們兩位叔叔為了大侄的婚事,把整個伯爵府幾乎掏了個空,才湊足了那百餘抬的聘禮,前往裴家提親。”
“我省得,這些事官人都同我說過,辛苦二位叔叔了。”
“侄媳既然知曉府上的狀況,我便不藏著掖著了。”喬二叔目光躲閃,佯裝為難神情。
竹姐兒心裏猜出了他的意圖,好奇他能拿出個甚麽由頭來,說道:“都是一家人,二叔直說無妨。”
喬二叔一臉心酸欲落淚,喃喃道:“其實啊,我們家的允照,也到了說親的年歲,可餘家提出來的聘禮太多,眼下喬府家產一空,哪裏湊得出這麽多聘禮來……隻怕是有緣無分了……”
正說著,旁邊那位二嬸已經哭哭啼啼抹眼淚了。
竹姐兒心中了然,原來是打著為兒子娶親的旗號,想讓堂哥堂嫂給堂弟掏這一份聘禮,真是好算計。
她若是應下了,往後二房三房娶兒媳嫁女兒,怕是把她所有嫁妝都搭進去,都填補不滿。
她若是嚴詞拒了,他們便拿這個出去敗壞長房的名聲,說長房當家,卻不管不顧弟弟妹妹的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