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鴿子真的很凶,掌心都要啄破了。”
“是麽……其實幾年前這邊的鴿子也很糟糕……”
“唉?”
……
她們並肩坐在一起,聊著彼此都未曾見過的事情,漫無邊際的放鬆著。赫柏撫摸著自己微隆的小腹,微眯著眼看著不遠處遊玩的人,想著那段在學院裏無憂無慮的氣息,唇邊掛著柔和的笑容。
夏佐側目,用餘光打量著身旁這個女人。陽光落在她白金色的長發上,渲染成了孱弱的白色。細微的光從微眯的眼中流淌出來,仿若藏著星河一般璀璨。柔和精致的麵容,溫暖而動人的氣息。
於是她忍不住的轉眸,看了又看……看了又看……
這實在是再美好不過的一天,隻是為了赫柏的身體著想,夏佐還是決定在偏西之前回去。
她將手中的鳥食散盡,收拾了手邊的東西,拾起外套,穿在身上。整理好衣服,她伸出手,將赫柏牽了起來,抬頭,望著遠方被夕陽染紅的天空,朝著對方笑笑,“下次我們再來?”
“好。”赫柏點頭,跟著對方一起,朝著已經準備好的車子走去。
返回家中,兩人用了晚飯之後,便各自處理自己的事情去了。
已經接手公爵府大小事宜的赫柏,並不是宅在家中簡單的做個家庭主婦。屬於公爵府名下的莊園還有基金會以及財團董事,都是她掛職打理。這些,夏佐早已經通過母親知道。
不過兩個月前,知道赫柏懷孕了的老公爵已經招聘了人打理產業,可一些事情赫柏還是得處理,比如和其他家族的交際之類的。
因此,晚上便是她忙碌的時間。而夏佐,也是一樣的。
與愛倫侯爵將她們要做的要務理順之後,說是處在家中的夏佐還幫著母親做些雜物。忙碌完了之後,夏佐便將今日遇到的事情給處理了一下。
為了避免一些不知名的危險,她還是習慣性的讓親信去找到今天遇到那個浪人,已經跟蹤她們的那群人。
吩咐完事情之後的夏佐,回到自己的房間,洗澡之後,裹著浴袍走到了酒櫃讓,給自己倒了一杯酒,端著走到了露台。
此刻夜還不深,處在聖洛倫索最安靜的地帶,格蘭維爾卻早已燈火晦暗。她仰頭,望著天邊那一彎新月,輕輕的搖晃著高腳杯裏暗紅色的酒液。
遠處的紫荊樹靜謐的立在庭院中,晦暗的光影落在錯落的枝椏上,斑駁不明的映著隱約的輪廓。她趴在欄杆上,望著遠處的風景,單獨的享受這一份燥熱天氣裏屬於夜晚獨特的清涼。
低頭,抿了一口醇香的酒,抬眸,將目光落在了斜對麵的露台上。
清亮的燈光透過厚重的窗簾,晦暗的落在露台上,低低的站在了那兩株放在欄杆兩側的盆栽上,一片寂靜。
夏佐眯著眼睛,抬手,再抿了一口酒,視線落在露台上沒有焦慮。
她好像在看那裏,卻又好像空洞的沒有什麽都沒有在看。直到一聲清響劃破夜空,白炙的光亮從拉開的落地窗簾穿透,照亮了整個露台。
那份流淌於深邃藍眸的光彩,驟然噴發,宛若璀璨星光一般牢牢地投射到那個從光明之中一步一步踏入黑暗的身影上。
那個纖細的女人穿著絲質睡裙,披著披肩,一步一步的走到了露台上。和之前的每一晚一樣抬頭,仰望著可望而不可及的月光。
夏佐頓住了動作,連呼吸都放輕了一些,渴望一般,將目光急切的落在她的臉上。即便隻是模糊的身形,也足以將靜夜的無趣給盡數遣散。
直到女人轉眸,將視線下滑,穿過遙遠的距離,落在了她身上。
穿著白色浴袍的夏佐一下揚起了唇角,而後抬手,舉起高腳杯衝著女人晃了一下。
隔了那麽遙遠的距離,赫柏看著對麵趴在欄杆上的年輕人,攏著身上的披肩,莞爾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