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番外 清堂2

畫麵忽然變了。

昏暗的房間,那人被黑布蒙著眼睛,雙手被綁在欄杆上。身上不著寸縷……

粗重的呼吸急促而不穩定。他對自己說了很多話,記得的隻有, 「笑一個或者說句話,讓我聽聽你他媽的到底是誰!」

本是跑過來救他的,怎麼變成了這樣?哦,對了!自己也被灌了藥。

鬼使神差的,他碰了他。

自己的一番動作,讓他勃然大怒。罵著、詛咒著……

漸漸的沒了氣焰。咬著牙催促:快點!再,再快點!

一陣久違的感覺鋪天蓋地襲來!睜開了眼,氣喘籲籲,無措地看著天花板。

文堂意識到這是一個夢,緊緊閉上了眼睛。抹了把臉上的汗水,想要洗把臉。動了身子,忽覺下麵濕濕黏黏。驚訝之餘掀開被子,麵對不爭的事實,無地自容。

自己到底怎麼了?

一大早,文堂做了簡單的早餐便出門。等翟穀清醒來,看到餐桌上的食物著實一愣。他禁不住想:不是吧?文堂對自己也太好了點。

就像文堂剖析的那樣。翟穀清是個商人,不管什麼時候都會想幾個「為什麼」。為什麼是我?為什麼這樣?以及,為什麼之後的利弊。

對文堂,翟穀清是喜歡的。這種喜歡很複雜,不像是友情、不像是親情、更不像是一見鍾情。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感,讓他在疑問之後坦然接受了文堂的好意。

隨手拿起文堂放在桌上的紙條,看到一些漂亮的字。

先走一步,早餐自便。鑰匙在玄關鞋架上,我晚十點歸。有事聯繫。

還給他留了鑰匙。翟穀清笑了笑,覺得這沒什麼不妥。他要招待一個好友,也會留下鑰匙。很正常嘛。

翟穀清邊吃著早餐邊給文堂發了的信息:我就不跟你客氣了,鑰匙收下。晚上你最好清醒點回來,有事跟你商量。是關於我弟弟的。

文堂閱讀完短信習慣性刪除。不知怎的了,手指遲遲沒有點下去。猶豫間,手機鈴聲響了起來。文堂沒想到會是父親打來電話,急忙關了已經打開的車門。

文堂的父親年紀大了,身體不好一直在外地療養,很少聯繫他。這一次,老人家似乎有很多話要說,先道:「找個安靜地方。」

「您說吧,我在自己車裏。」

「阿堂,賀家的事你不能退。」文老開口便給兒子直了一條明路,「你下來了,我贊成。既然已經介入就要堅持到底。不要因為賀家猶豫。你猶豫就是退縮,半途而廢不是我們文家人的作風。你可以敗,但絕對不能退。」

父親一番教導,如醍醐灌頂。沒錯,猶豫了就等於是半途而廢。之前所做的種種等於是打了水漂。既然已經橫刀立馬,為什麼不能堅持到最後扯下幾個皇帝來?半路退縮,真的不是他文堂該做的事。

想到這裏,文堂也坦然了。他對父親說:「您放心,我會盡全力。」

「好。我等你的好消息。不過……」

「什麼?」

老人家在電話那邊長長地籲了一聲,「阿堂,要保護自己。」

心情倏然間沉重了幾分,也溫暖了幾分。文堂嗯了一聲,「我知道。您也多保重。」

簡單明了,卻也是萬力千鈞。作為文家的一份子,文堂早就知道該做什麼,不該做什麼。他也為此懊惱過,埋怨過,甚至反抗過。但,當哥哥憤然離家之後,他便清楚了,文家不能有第二個反骨仔,這個名額給了哥哥,那自己就老老實實當文家的兒子吧。

隻是,在抗爭的那段歲月裏,他也放縱了一次,荒唐了一回。即便今生就這麼度過,也算無憾了。

對於這種假樂觀的想法,文堂給自己打了標籤:偽君子。

再度打開車門,看到不遠處站著的賀曉月。女孩兒清清爽爽的裝扮,安安靜靜地站在深藍色的遮陽傘下,美好的就像一幅油畫。他走過去,為她露出麵具式的笑容,「怎麼每次都是你等我?」

「沒關係。」賀曉月勉強笑著,「我知道你忙。」

「走吧,進去坐坐。」說著,他拉住了她的手。她下意識地掙了掙。文堂玩笑道,「怎麼了?還覺得我們認識沒多久,拉手不合適?」

賀曉月難得紅了臉,吶吶地說:「沒有。隻是,你很少這麼主動……」

「對不起。」文堂忽然沉聲道。

賀曉月詫異抬頭,看著似乎不同尋常的文堂,「你怎麼了?」

「沒什麼。」文堂還是文堂。優雅得體的笑容,任誰都看不出一刻前的他真心道歉的心情。

這一天,還是在忙碌中度過。試探賀曉月,與相關人士見麵,跟一些老友喝酒吃飯。

回到家已經快十一點。他看著亮著燈的窗戶,忽然有種急迫歸家的念頭。好像是捨不得熬夜等待的妻子獨守空房似得。

這個念頭把他嚇的夠嗆。趕緊甩甩腦袋,警告自己清醒一些。

推開門,燈明幾亮。半倚坐在沙發上的那人笑的七分肆意,三份慵懶。好像十二年前那個張揚的人又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