僅這一眼,顛覆了文堂三十幾年來死水一般的生活。
這才是貨真價實的妖精!文堂憤憤磨牙。
「怎麼才回來?」翟穀清等的有些睏倦,張著嘴打了大大的哈欠。看到文堂站在玄關又是苦笑又是搖頭的,不免清醒了幾分,「你幹什麼?」
文堂一邊拖鞋一邊解釋說在想其他事,一件完全不值得說出來的小事。翟穀清也不追問,推開桌子上的雜物,留下半瓶紅酒和兩個杯子……
放下手裏的東西,坐在一旁。可以與某隻妖精保持著距離,「今早還說不讓我多喝,怎麼你自己反倒是喝了大半瓶?」
「無聊啊。」說著,翟穀清在酒杯裏各倒了一些紅酒,「來吧,少喝一點沒關係。」
「我就免了,胃不大舒服」文堂藉口推開了已經放在麵前的酒杯。心有慼慼。
翟穀清也沒喝,放下杯子去了廚房,很快便弄出一杯溫水來。
這是唱的哪一出?文堂怔楞之時,忽見翟穀清對自己伸出手,完全沒了反應能力。恍惚間,溫熱的手撫在額頭上……
「我就說你臉色紅的不正常。」翟穀清無可奈何地看著文堂,「文堂,你在發燒。」
原來是發燒了。
文堂恍恍惚惚地想著。怕是昨晚做夢出了一身的汗,又衝了冷水澡,才會這樣。多少年沒燒過了,完全想不起發燒是什麼感覺,所以沒注意到身體的異樣。
「沒事。」文堂淺笑著指了指對麵的座位,示意翟穀清坐下來聊。「早上你說行談小溫的什麼事?」
「明天再說。」翟穀清很堅持,「家裏有藥嗎?」
「有……吧。」
聞言,翟穀清啞然失笑。什麼叫「有……吧?」平日裏看似精明難懂的一個人,發了燒倒像個孩子一樣糊塗了。可憐的,病了都沒個人照顧,若不是自己恰好來做客,他一個人怕是隻會硬撐著吧?
算了,好人做到底。
翟穀清拉住文堂的胳膊把人扯了起來,「先去洗澡換身幹爽的衣服。我出去給你買藥。對了,晚上吃了主食嗎?」
渾渾噩噩的文堂已然沒多餘的精力思索其他,「吃了……吧。」
這一點都搞不清楚嗎?
「好吧,我會帶回點吃的來。喂,剛才還說沒事,你知道自己都站不穩了嗎?」
「有嗎?不會,我很清醒。」本不愛較真兒的人犯了倔勁兒,推開扶著自己的人,站的筆筆直直。
翟穀清好像看到一個搖搖晃晃的旗桿,隨時都有可能倒下來似的。
「文堂,別硬撐。」
「我很好,可以自己走路。」即便酒醉發燒,文堂還是那個斯斯文文優雅的文堂。轉了身,向前行走幾步,甚是滿意。回了身,淺笑如嵐,「看,我很好。完全不不用擔心。」
再優雅的炫耀也是得瑟。不知道踩到了什麼,腳下失衡,整個人直接撲到了翟穀清身上!
「文堂!」翟穀清憤憤磨牙,「你是我見過最不像病人的病人!」
無奈,翟穀清隻好抱起昏過去的文堂,把人安置在床上。
別看翟穀清是大公司的董事長,人家還真不是含著金鑰匙出聲的嬌嫩娃。在爺爺家長大的孩子,一個頂一個都是好苗子。照顧個把人算什麼,就是伺候文堂一輩子,翟穀清都能做到盡善盡美。
不是!怎麼想到伺候文堂一輩子上了?這都哪跟哪啊?
翟穀清自認沒喝多少酒,這就醉了?
莫非是酒不醉人人自醉?
翟穀清被自己胡思的念頭搞得直打激靈。買藥買藥,出門吹吹風,清醒清醒。
感冒藥、消炎藥包括胃藥買了一大堆。回來之後,發現捲曲在被子裏的那個人燒得更厲害。先填鴨式塞了半碗粥,隨後催著他起身換衣服繼續睡。
文堂本就兩天一夜沒睡,即便不發燒精神狀態也不好。迷迷糊糊地被扯下去,像個木偶一樣任憑擺佈。脫了襯衫脫褲子,差點晃花了某人的眼睛。
非禮勿視啊翟董!翟穀清默默地警告自己。
雖然男女都有染指,卻不代表可以對著文堂浮想聯翩。翟穀清學老僧入定,手忙腳亂,好歹算是給文堂換了身幹爽的衣服。回頭再把人塞進被子裏,自己也冒了一身的汗。
想他翟董,都幾年沒幹過伺候人的事了?
這一天,翟穀清也很累。倒在枕頭上很快進了黑甜的夢鄉。在他的知覺裏,睜開眼不過是僅打了個小盹兒的功夫,豈料天色已經大亮。昨晚高燒的那位坐在椅子上,正笑瞇瞇地看著他。
「你好了?「翟穀清懶洋洋地靠起來「精神不錯。」
文堂晃了晃手裏的藥盒,說:「謝了。」
「舉手之勞。」
「勞必有酬。」文堂開著玩笑,「繼續昨晚沒聊完的話題。你想商量小溫的什麼事?」
這人真是個工作狂啊。翟穀清哭笑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