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霍亮拍了拍小孩兒的腦袋:「就當一次小考了。試試。」

有了霍亮的支持,溫雨辰心裏的一點點膽怯和羞澀蕩然無存!他很自信,甚至沒有走過去,詢問那些當事人。他對警哥說:「你們去那家飯店的廁所找吧。」

「找過了。」負責失物案的警哥說:「上上下下,裏裏外外都找了。沒有。」

溫雨辰瞇眼一笑:「女廁所你們找了嗎?」

負責失物案的警哥表情很怪,好像憋了一肚子的話卻又不知從何說起。帶溫雨辰回來的警哥,再度笑了出來,問道:「為什麼啊?在電話丟失前後,隻有兩個男人離開過座位。」

溫雨辰耐心解釋:「你們看哈,不管是失主的朋友,還是那些大學生你們都搜了,男廁所你們也搜了,但是沒找到手機。我相信各位搜查能力,所以完全可以排除『遺漏』的可能性。唯一的解釋隻有:手機不在男衛生間和這些人身上。」

說著,他指著角落裏的男大學生,說:「他看上起跟其他人不大一樣。沒有包。他的東西不多,鑰匙、手機、不用錢夾的鈔票,這些都放在口袋裏。」

「你怎麼知道?」男大學生下意識地摸了摸褲子口袋。

溫雨辰笑笑:「不是所有男人都習慣在夏天拿個包包的。我就不習慣。晚上出門 ,少揣點零錢在口袋裏就足夠了。你穿著隨意,不修邊幅,一看就知道是不習慣隨身帶東西的那種人。」

男大學生立刻表示,的確如此。隨後,溫雨辰指著失主的男伴兒,說:「你有輕微型的潔癖、強迫症,不帶包出來,你會渾身不舒服。」

「那又怎麼樣?」男人沒否認,但態度上卻不大好。

一名戴著眼鏡的女學生很好奇,便問溫雨辰,是怎麼看出這個人有潔癖和強迫症的?溫雨辰說:「不嚴重,沒有到影響生活的程度。觀察他的行為細節,結論就很明顯了。」

小孩兒又犯了前言不搭後語的毛病,不過他自己完全沒在意,繼續說:「大熱天的,你們看他汗流浹背都不肯把領口的扣子解開,褲子、鞋子都是白色,一塵不染。我們想一下,晚上出來去擁擠的小飯店吃飯,多多少少會沾上些汙跡吧,但是他很幹淨。如果我沒想錯,他在吃飯的時候,會不停用餐巾紙擦來擦去。」

不知道誰,小聲嘀咕了一句:「好準!」

溫雨辰聽力絕佳,也因此信心倍增:「所以,我說他有輕微的潔癖。他的朋友們可以回想一下。平日裏,他的東西是不是排放整齊,且非常有規律。警哥,你也可以看看他的包,包裏每樣東西都有固定的位置。就像按號入座的感覺。」

方纔那個小聲嘀咕的人又說了句:「這隻能說明他生活有規律吧。」

「不。」溫雨辰轉頭看著小聲嘀咕的女孩兒,「不要忽略環境和時間,以及當事人的心理狀態。被懷疑盜竊是很丟臉的事,還被帶到這裏來接受盤問,任誰都會惱火。隨著時間越來越久,周圍的環境越來越吵嚷,他會產生焦躁、煩悶、怨惱的情緒。不停地流汗,會讓他更加焦躁。這種時候,拿出紙巾來擦汗,一般人用過後,不是拿著紙巾包,就是把紙巾包隨便塞進包的哪個位置。但他不是。他的包掉了,鑰匙、錢夾、紙巾包都在外麵。他用紙巾擦過掉出來的鑰匙、錢夾,再一次讓我確認他的潔癖,他把這三樣東西規規矩矩放好,讓我最後確定他有輕微的強迫症。」

說到這裏,小孩兒和善地笑了笑,對眾人說:「其實,我們每個人多多少少都會有強迫症,隻是不影響生活,從不在意罷了。比方說你吧。」他指著警哥,「從車裏到現在,你每隔十來分鍾就要看一次手錶。你的工作性質讓你習慣關注時間,看表幾乎是下意識的行為。不看,你會不舒服,不安心。這就是輕微的強迫症。」

溫雨辰的話音剛落,警哥又要下意識地看表。

「你看你看,我就說你忍不住吧。」溫雨辰笑瞇瞇地對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