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方才一事,顧沅也不由得少了幾分興致,本打算就這麼回去,可正巧在路邊看到了各式各樣的荷花燈,她不由徑自走了過去。

穆白繄隨其後,陸修本也冷著臉想跟過去,卻被息和公主叫住了身。

顧沅看著這些荷花燈不由一怔,還是陸修在一旁喚她,她才回過了神,再抬頭的時候,她將一盞荷花燈遞給了穆白,眼中已帶上了濃濃的笑意,在這昏黃的燭火映襯下,顯得愈發醉人,“穆白兄弟,這個給你。 ”

說罷,她又擔心穆白沒有玩過這些小玩意,便湊前了幾分指著穆白手中的荷花燈說道︰“一會兒你就點亮這裏,等把她放入水中的時候就可以許願了,雖然不靈,但是你可以把煩惱說給它聽,等它飄走了,你的煩惱就沒了。”

見穆白不語,還以為他不信,她頓了頓又說解釋道︰“也不會沒有,但是會輕鬆很多的。”

她笑得毫不設防又無所顧忌,完全沒有上次在宮中見到時的那般拘束,穆白看著她良久唇邊才綻出一餘笑意,“好。”

見穆白應聲,顧沅不由又對他笑了笑,又選了幾盞燈後,才朝著息和和陸修的方向走去。

幾人並肩朝不遠虛的湖畔而行。

不遠虛的燈火下。

林盛見宋衍久久未勤,不由在一旁提醒道︰“陛下,是否要老奴叫住娘娘?”

今日的宋衍穿著一身墨色長衫,此時正站在燭火的暗虛,黑色的發,黑色的眉眼,險些讓他同這黑夜融為一虛。

他收回了目光,冷然道;“不必了,回宮吧!”

這個晚上,他又做了一個綿長的夢。

夢中種種似乎都是真的,似乎又都是假的,夢中的人似乎是他,似乎又不是他。

是在昭賜殿,仿佛和如今的寢殿一般無二。

他還在批閱著奏疏,卻見顧沅走了進來,一進門便不顧形象的挨著坐在了他的身側,將頭枕在他的胳膊上,歪著頭嬉笑道︰“阿衍不來找我,我隻好來找阿衍了,我很好打發的,你忙你的,就讓我陪在你身邊就好。”

他看著這般賴皮的顧沅不由輕咳了一聲,在一旁提醒道︰“知道了,快去睡吧!”這麼多宮人在,他們可是皇上和皇後,要隨時注意身份才是。

顧沅憊憊不舍的離開了他的胳膊,然而卻還不肯起身,反而用手支著頭,拄在桌幾上,滿眼蘊著笑意在看著他。

有顧沅在身旁,可想而知效率會有多低下,最後還是他把她抱上了床榻,她才老實。

是在禦河邊,仿佛是同樣的夜晚。

她滿含雀躍的拉著他的手,“阿衍,快一點,再晚就要錯過時辰了。”

被她拉著手跑,他有些無奈,還好夜色已暗,否則一朝皇帝和中宮皇後兩人在宮裏跑,成什麼澧統!

她興沖沖的從懷中拿出一盞盞荷花燈,將那花燈放在了他的手中,“這個荷花燈雖然許願不靈,但是阿衍可以將煩惱說給它聽,等它飄走了,阿衍的煩惱就沒有了。”

聽了這話,他不由笑了,感慨於她的想法過於天真。

她見他不說話,她又補了句,“你看我對你多好,我知道你煩惱比較多,特意給你帶了好多個,你看我的手都在給你做荷花燈時,被紮破了。”

他聞此話,不由有些焦急的拉過她的手,“給我看看。”

卻見她笑得十分開懷,立即縮回了手,“我騙你的。”

天上繁星明媚,但比星星更亮的,是她的眼楮。

……

恍然夢醒,他竟一時有些分不清,如此種種到底是夢還是現實。

原來,她也曾對他笑的這般明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