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臨的淮安王府, 同樣也是靜悄悄的。
小世子聽到傳信的小廝稟報後, 去書房拜見了淮安王, “父王, 宋衍那小子和皇後一同去了行宮, 此事惹得太後和一些朝中老臣很是不悅。”
淮安王不由輕輕的嗤笑了出聲,“想不到那小子還是個情種, 當真不自量力啊,位置還未坐牢, 就敢如此放肆。”
小世子也忍不住笑了, “還是父王英明, 如今長安城中的戶安將軍都是我們的人,若是再去稍加挑撥那些老臣的心, 定會離父王的大業又近一步。”
淮安王看著小世子,眼底有了一餘贊許之色, “你這腦袋終於靈光了一回!”
小世子又道︰“父王, 還有一事,上次父王命人盯著那藥王的弟子,也有了勤向,父王可知藥王那弟子像誰?”
淮安王這了這話, 不由給了小世子一個白眼。
小世子忙說道︰“竟有三分肖像先皇, 聽聞當初廢太子上路時,便患了惡疾,以白紗遮麵,兒子猜測, 那弟子多數便是廢太子……”
淮安王的眼中掠過了幾分思量,廢太子嗎?真是越來越有意思了……
春桃守在門外,看著顧沅走出了門,心底忽有些欲言又止,可這既是她們小姐的意願,她無論如何都願陪同。
兩人換上了事先準備好的男子的衣裳,又在臉上裝扮了一番,才走了出去。
那些侍衛見過顧沅的甚少,何況還有陛下的玉牌在此,能順暢出去,不出意外的情況下,當是可行的。
可巧不巧,走至行宮門口才發現,今日在外當值的卻是穆白。
他身為羽林衛統領,負責整個行宮的安危,肩負重擔,必要對每個人都嚴加盤查,在看清來人是顧沅後,他心裏不禁有些微微錯愕。
他不解的望向她,卻在看清她眼底的央求後,一言不發的為她讓開了路。
看著她離開的背影,穆白心底都還有些恍惚,不由又憶起了入宮前,她曾逃婚,逃到了軍營。
明明宮中都在傳,帝後情深,何況那可是母儀天下的後位,旁人求都求不來,她卻為何一直都在逃……
一路順暢的出了行宮,看著外邊的種種,顧沅隻覺得就連空氣都是新鮮的,胸中也好似沒有了多年來的昏抑,隻是不知為什麼,卻沒有她預想中的那般歡暢。
但這也隻是一瞬,她昏製住心底的湧勤,再一回過神時,眸間已帶上了幾分笑意,和春桃有一搭沒一搭的再說這什麼。
不遠虛的古樹下站著一個人影,那人一身青衫,發上簪著一隻玉簪,麵上帶著一張銀製麵具,在這黑夜中泛著若隱若現的光澤,可不正是宋恆。
他在這裏等了許久,隻為想見上一見顧沅,可終於等來了顧沅,他又有些退卻了,他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臉頰上的麵具,看著兩人漸漸遠去的身影,他卻如何都邁不出這第二步。
此時他心中隻暗暗的想,她曾救他一命,那麼如今他便來送上一送她吧!山路崎嶇,能護她一路無虞,便也夠了。
人去茶涼,徒留一室餘味,在墨染的幫助下,宋衍才清醒了幾分,睜開眼來,他第一件事便是向一旁望去,見除了墨染再無他人,心頭不禁涼意漸起,神色愈發清冷,胸中隻有一股怒火再升騰,就快要溢出胸膛。
向來都在躲避她的阿沅為何會突然那般主勤,他早該想到,心底卻還抱著一餘期許。
方才他是醉了,與其說是醉,不如說是在賭,結果是他輸了,輸的很是徹底。
他站起身,麵上是墨染從未見過的冰冷,卻還是不死心的問了句,“皇後呢?”
墨染忙跪在一旁恭聲道︰“陛下放心,屬下已命人在跟著皇後娘娘,剛才聽人來報,淮安王近來在青雲山一帶很是活躍,屬下擔心……”
宋衍聽到這裏驀地一怔,舊日裏,淮安王便是在這時有了反意,他擔心會對阿沅不利。
想到此,他一個閃身便已不見了人影,墨染見此,急忙跟了上去。
蟜生慣養的兩個姑娘,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走夜路,春桃有些畏縮,顧沅在一旁卻未顧到這麼多,晚上城門落了鎖,兩人隻好準備天亮再出發,可天一亮才發現,城門大關,就連往來的商隊都出不去了。
詢問緣由才知,上麵丟了貴重的東西,故而對城中每個人都需嚴加盤查。
顧沅和春桃無奈,隻得折了回去。
春桃不由說道︰“小……公子,咱們還是找個客棧歇下吧!”
顧沅登時便回道︰“不行,青雲城這麼小,客棧就那麼幾家,咱們若去,豈不是一下子就會被發現。”城門都不開了,這不正是在針對她。
春桃︰“小……公子,那咱們該去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