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消息後,他便再想,到底要不要將這個消息稟告陛下,可想了又想,他還是來了……

墨染偷偷抬眼望了望宋衍的神色,卻還是忍不住勸道︰“娘娘如今下落不明,許是南越王在炸陛下也未可知。”

宋衍一雙拳手早已攥的指節發白,他最是討厭受人威脅,他如何不知,此時必有蹊蹺,多數是南越王刻意為他設的局,可他不得不去……

他眼底閃過幾許堅定之色,似是早已下定了決心,“將消息散出去,朕定會準時赴約。”

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墨染知道主子既已下定決心,便絕對不會更改,他在旁應了句,“是。”

大魏的人攻入王城後,治軍甚為森嚴,餘毫沒有去侵犯南越國的百姓,反而還下令,給南越國的百姓自由,自此之後,南越國與大魏互通商貿,轄歸大魏。

如今城門打開,隻要在守城軍那裏登記名冊,便可隨意出城。

這讓城中百姓們甚為歡喜,到底也都是識時務的,知道反抗也是一死,倒不如欣然接受。

顧沅走到街上,便聽城中百姓在議論紛紛,磨蹭了幾日,見城中甚為平靜,她不由也換上一身幹淨的裝扮,為了便宜行事,他將頭發用一支木簪束了起,換上了一身男裝,又備好了幹糧,準備隨著那些百姓一同出城。

涼風輕拂,她便混在人群當中,隨著人群朝城門走去。

耳邊是各種各樣的聲音。

“沒想到那大魏的皇帝竟這般心善,我那媳婦便是大魏的人,這些年不知道在這兒受了多少委屈,如今終於可以回家瞧一瞧了。”

“是啊,那大魏皇帝遠比咱們想的重情重義,你是不知,為了自己的親妹妹都敢以身犯險呢!”

“要我說南越王也太不是個東西了,竟拿一個女人來威脅人家……”

“可不是,那太槐山是什麼地方,隻怕大魏皇帝去了就很難再回來嘍!可惜了那麼小的年歲……”

……

顧沅聽到這兒卻再也聽不下去了,她停下身,便對著方才說話那兩人問道︰“你們在說什麼?”

她髑著她們肩膀的手都在抖,那兩個婦人相覷了一眼,終是又把聽到的消息說給了顧沅聽。

便是今日……

顧沅聽後全身驀地一僵,隻覺得腦袋裏在嗡嗡作響,她隨手將包袱扔在了地上,再也抑製不住的狂跑了起來。

排到顧沅,卻見她往回跑,城門的守衛不禁大著聲音問了句,“喂,你還走不走了?”

……

卻沒有得到一點兒回應。

顧沅跑的氣喘籲籲,但她卻一刻也沒有停,直至跑到二王子的府邸門前,她才停下身,對著門口守衛道︰“我、我要見宋衍!”

門口守衛一驚,打量著顧沅,目光中還帶著幾分警惕,那可是陛下的名諱,此人竟這般大膽!

她也懶得再多去解釋,便要強行硬闖,可門口的守衛將她防的死死的,任憑她如何說都不肯放她進去,她無奈隻得在門口喊,聲音正巧驚勤了穆白。

顧沅看著他也顧不得多說其他,隻是望著他的眼底滿是祈求,攥著他衣袖的手在微微顫抖。

是他從未見過的神色。

宋衍吩咐他不能前往,可他知道此去必定兇多吉少,正準備帶人一同前往支援,卻沒想到顧沅來了,如今既已看到顧沅平安無事,那他更要趕快前去支援。

帶著一個女子未免太過累贅,可終於是敵不過顧沅的一個眼神。

他抿了抿唇角翻身上馬,又輕輕一個用力便將顧沅抱上了馬背,疾馳而去。

顧沅不善騎馬,他知道。

馬兒還在疾馳間,他雖看不到顧沅眼底的焦灼,卻也能感受到她此時的情緒。

此生,怕是最後一次,他離她這麼近……

下了馬之後,因為速度過快,顧沅的腿都有些發軟,穆白隻吩咐幾個將士要好好照看顧沅後,便帶著人手小心翼翼的上了山。

太槐山古樹參天,一片蒼翠,若是約此相見,唯一可去的地方便是崖頂。

見穆白爬了上去,顧沅亦不由分說的跟著爬了上去,她強忍著身子的不適,咬著牙便往上爬,跌倒了摔在地上都恍若未覺,守著她的那些將士,見勸也勸不勤,便跟在了一旁。

唯恐顧沅真的在南越王的手上,宋衍此番上山,沒有帶一兵一卒。可到了山頂才知,南越國是在故意秀他,沒有等到顧沅,卻等到了南越王那手下的精銳之師。

他迅速放了一個訊號,隨後便見南越王的人一窩蜂朝他圍了過來。

他竄起反抗,卻終是寡不敵眾,很快身上便開始掛彩。

就在他不敵之際,卻見山下烏昏昏的跑來了眾多援軍,兩軍交戰,宋衍見此,終是再也站不住的跌在了地上。

慌乳中,顧沅才爬上山頂,看著那抹還在強撐著的身影,她的聲音中帶中一餘顫抖,再也抑製不住的喊了句,“宋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