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左和朱顏在電話裏爭吵的時候,流甦已經回到了家。
昨晚她和白子豪送程左回家後,發現夏子墨給自己發了信息,約早晨一起吃早餐,夏子墨還有一事沒說,吃完早餐後他想請流甦一起去看下午的電影,電影票都買好了。
吃早餐時遇見程左他們,他才知道流甦有大學同學路過,她要為同學踐行,不能去看電影,流甦為此感覺到有些抱歉。
夏子墨看著流甦,微笑著說︰“錯在我,應該先跟你打招呼的。再說了,電影改天還可以看,先招待遠來的大學同學是對的。”
他總是這樣通情達理,讓流甦時刻感覺到被理解被嗬護,既睿智又成熟,不強人所難,這也是流甦喜歡和他在一起的原因。
從車站回到家後,流甦換好衣服,躺在沙發上,昨晚就沒有休息好,今天又早起,所以她有些疲倦了,想好好補一覺。
真的睡著了,睡了很久也很香。直到電話響,流甦才醒過來。半瞇著眼楮拿起電話看了看,竟然是他父親打過來的。
流甦很小母親就病逝了,那時候她隻有九歲。和父親相依為命的日子沒過多久,繼母就帶著她的一兒一女進了門。他們一個比流甦大一歲,一個比流甦小一歲。
父親對流甦的關愛一天比一天少,對繼子繼女的關愛反倒是一天比一天多。似乎他們他們才是真正的父母子女,才是一家人。
流甦被邊緣化,時刻感覺自己是個沒有人疼愛的多餘的外人。
讀高中時開始住校,寒暑假都盡量去母親的親戚家過,她很少回家了。
大學幾年裏,她一直勤工儉學,自己供自己,回去的時候更少。
偶爾回去一次,也沒有一個人對她親近。也就是說,那個家裏,沒有什麼人真正惦記她,沒有什麼人算得上她真正的親人。
父親對流甦更深的記恨和疏遠是從她結婚開始的,因為流甦拒絕了他的高額彩禮要求,從那以後,父女之間很少聯係,他們都對彼此寒了心。
如今打電話來,想必是有什麼事情。流甦坐起來,按了接聽鍵。
父親已經不再熟悉的聲音從話筒裏傳來︰“流甦,你大哥要買樓,缺二十萬,你工作這麼多年了,你給你大哥拿吧!”
原來是要錢的,要得這麼開門見山,這麼理直氣壯。
流甦心裏一陣難過,是呀,如果不是要錢,父親怎麼可能給她打電話,他的心裏,原本是沒有她這個女兒的,她就像一片樹葉,九歲那年就從父親心裏飄落了。
流甦微微皺著眉頭︰“我沒有那麼多錢,我拿不出來。再說了,就算有,我也不給他,他不是我大哥,你的繼子跟我沒有關係。”
“怎麼沒有關係?他是我兒子,就是你大哥。你上班這麼多年,怎麼會沒有錢?就算沒有錢,你也想想辦法,趕繄打回來,否則房子買不上。”
“你不是有房子嗎,住你房子不就得了,反正我沒有錢。再說了,二十萬不是小數目,能說給你繼子就給?我不要問問家裏人?對了,爸爸,我離婚了,現在是孤身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