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致遠的聯係方式他昨天剛忍痛刪掉。
李珩沒理他,繼續按自己的節奏往下說,順手從謝篤之手上接過了茶杯。
“還有一點,就是傷勢。”
因為之前好歹是舍友,所以,在他們學院組織同班同學探望的時候,也順帶邀請了他們宿舍。
為了避嫌,加上過去確實會很尷尬,李珩裝作自己晚自習還有別的事,拒絕了。
不過衛卓偉去了,因為阿偉不想上晚自習。
哪怕晚自習的時候他也是一樣玩手機打遊戲,可教室就是會讓人出現“缺了點感覺”的念頭。
阿偉回宿舍的時候神神秘秘,還特地把他喊去了陽台。
“對不起,珩哥,是我立場不夠堅定,錯怪你了。”道歉的時候,衛卓偉滿臉真誠,“是薛策自己想騙取同情,故意誇大傷情。”
他追問,才知道他們雖然過去探望了薛策,但根本沒有見到人,在病房外麵就被攔下來了,水果和鮮花也是由醫護人員轉交的。
因為請了整個晚自習的假,衛卓偉沒有急著回去,而是在醫院用掌機,打了一關最新移植的女神係列遊戲。
他是在醫院洗手間遇到薛策,不過,薛策沒有注意到他,而是似乎在和誰打電話。
他根本不像論壇發的那張照片那樣,渾身上下都打著繃帶和石膏,手也斷了。
薛策有一隻手的手掌是腫的,但拿東西基本沒有障礙,上半身也完全正常,不像受過創傷。
“車軋過去和被人打是不一樣的,我能看出來。”
衛卓偉擔心他不相信,還特地抬出了自己骨科醫生家屬的身份,表明自己確實獨具慧眼。
“我就說嘛,珩哥肯定最多找人給他套個麻袋就完事了,哪裏用得上肇事傷人。”
“——所以,你那個前舍友其實是被誰打的?”
謝思之本來思路還算清晰,被這麽一解說,又開始感覺到亂了。
確切點形容,比起亂,他感覺這件事讓人費解的地方更多,有種說不上來的奇怪感。
好像是一幅畫,遠遠看上去沒有任何不妥,走進細看,觀察它的筆觸,光影,卻發現上麵到處都是不連貫的痕跡,好像為了掩蓋更下一層的東西似的。
“是吧,不管怎麽想,從哪個角度想,都非常奇怪,那種充滿巧合的奇怪。”李珩也不自覺跟在他後麵歎氣。
目前唯一可以肯定的,就是確實有人做了這一切,不管是論壇還有匿名區的風向,還是以車禍為緣由的休學。
隻是對方的目的和身份一樣,讓人感到撲朔迷離,沒有辦法摸捉。
李珩沒有辦法判斷在那個神秘人和薛策的矛盾之中,自己扮演的到底是什麽樣的角色。
他的苦惱並非源於薛策的境況和遭遇,而是來自本能感到的古怪,以及隱約的不安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