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一轉過去,你臉上的笑就沒了,我早上來的時候也看你一個人坐在門口發呆,無精打采的。”
藺逾岸心裏一驚——有這麽明顯嗎?他下意識笑了笑,又覺得自己根本騙不過這老奸巨猾的家夥,隻得點頭道:“嗯,前段時間生病了。不過現在已經好了。”
教練看起來明顯還有話要說,但隻是微微頷首:“身體好了也要注意休息。你忘了你腳傷是怎麽回事嗎?”
藺逾岸抿起嘴巴沉默下來——當年在他第一次跟腱拉傷之後,手術的過程還算順利,但恢復時間實在太長,彼時又有非常重要的比賽,他在場下的每一天都心急如焚。於是在正常跑跳拉伸都沒有問題之後,他沒有遵守醫囑複建足夠的時間,又再次回到了賽場。
他歸隊的第一場球賽,全隊都發揮得相當之好,隻是當天打完比賽之後,他就感到傷處隱隱作痛。但想到誘人的賽績和所有人眼中的期待雀躍,第二天他又硬是上了場。高強度的競技比賽很快摧垮了他脆弱的小腿和毫無意義的自尊心,第三場比賽才打了不到兩節,藺逾岸直接是被抬下了場。
接下來等待他的,就是無盡的手術、複建、恢復、檢查、再手術,那之後,他再也沒有正式以運動員的身份站上賽場。
好像自己總是這樣,不到萬不得已的地步就不肯回頭,也永遠不願認清現實。
藺逾岸點了點頭:“我知道了教練,我會注意的。”
於是就這樣,他再也沒去過聞一舟家,雖然開門的鑰匙一直被有意或無意地遺留在背包的夾層。而聞一舟也不曾聯係過他,兩人就像從未遇見過那樣,在同一片天空下的兩道軌跡上背道而馳。
一晃便是一個月後。
這周訓練結束之後,藺逾岸忽然收到了一條信息。
周存:“在幹嘛?”
周存:“沒事做就來陪我喝酒。”
藺逾岸本提不起什麽社交的興趣,但想著轉換轉換心情也好,況且現在也沒有什麽下班之後必須得回家的理由,便回復道:“地址?”
順著定位來到酒吧,藺逾岸一進門就意識到這裏氣氛有些特別,打眼一看,酒吧裏兩兩對坐的全是男性,除開個別大桌夾雜著零星幾個女性,連服務生也全都是一水兒的帥哥。
周存在靠牆的小圓桌邊朝他揮了揮手,藺逾岸走上前去坐下,疑惑道:“這裏是?”
“啊?你沒來過嗎?”周存有些意外。
藺逾岸搖了搖頭——他從沒來過gay吧,以前一門心思吊在一個不可能的人身上,也從未有過獵豔的想法。他打趣道:“這麽久不見,找我約會嗎?你男朋友呢?”
周存攤了攤手:“把我甩了,正鬱悶呢,請你喝酒。”
藺逾岸笑道:“我就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