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覺得沒有輸贏的命運,太無聊了嗎?」這時齊雁錦狡黠地望著她,笑得卻是童叟無欺,「所以我對你用了這一招,好讓你一點一點地喜歡上我。」
「別啊……」朱蘊嬈立刻頭昏腦脹地拒絕他,「我幹嘛要喜歡上你?」
「因為你一個人害著單相思,太辛苦,我想進去幫幫你。」齊雁錦點了點朱蘊嬈的心口。
朱蘊嬈瑟縮了一下,摀住胸口搖搖頭:「別,你還是就在外麵幫我吧。」
「好,」齊雁錦一口答應,又好整以暇地問她,「你要我怎麼幫你呢?」
「你們道士……不是都會煉仙丹的嗎?」朱蘊嬈一廂情願地認定,目光晶亮地盯著齊雁錦,「有沒有一種藥,可以讓人吃了以後,死心塌地喜歡上我呢?」
「當然有,」齊雁錦氣定神閑地點頭,「不過……那可是一副狠藥啊。」
「我要的就是狠藥!我要讓他迷上我,讓他沒有辦法再推開我、拒絕我!」朱蘊嬈握住拳頭,斬釘截鐵地說,「我要一次成功,絕不回頭的那種狠藥!」
當齊雁錦步履輕快地走出蘆葦蕩時,連棋已經背著滿滿一筐翠滴滴的蘆桿,找了他好半天了:「公子,您剛剛去哪裏了?害我一通好找!」
齊雁錦聽著連棋的抱怨,卻隻是神秘地笑了笑,沒給他半句解釋。
「公子,我們快回去吧,說好明天就要製成『千金封臍膏』的,楚王都已經派人催了好幾次了。」連棋說著便自顧自地往回走。
齊雁錦微微皺了一下眉,什麼也沒說地跟在他身後,緩緩走向昃日斜照中的楚王宮。
翌日,楚王朱華奎在偏殿裏私會齊雁錦,陶醉地摩挲著千金封臍膏的瓷藥盒,欣慰地拍了拍幹兒子的肩膀:「真是難為你這份孝心,幹爹我果然沒有白疼你。」
齊雁錦皮笑肉不笑地微微欠身,向楚王示好道:「幹爹有煩惱,做兒子的哪有不盡心的道理?」
「唉,我身邊這些人,有幾個能比得上你?這些天輔國中尉那幫狗賊逼得我煩透了心,害我連被窩裏的事都開始力不從心,真是苦不堪言哪。」雖則父子相稱,楚王朱華奎今年也不過三十開外的歲數,比齊雁錦大不了多少歲,因此也拿不出尊重的架子,當著他的麵就開始大罵起自己的族兄來,左一句狗賊,右一句畜生,把自己都給罵了進去。
他口中的輔國中尉,正是近來聯合宗室子弟一同上疏,揭發楚王其實是個野種的朱華趆。
若在過去,齊雁錦才懶得搭理楚王府裏這些破事兒,然而如今他卻開了口:「兒子這裏有句不該說的話,按理也不該在幹爹麵前造次,隻是實在是為您氣不忿,若有不當之處,還請幹爹恕罪才好。」
「哦?你有什麼話,盡管說。」朱華奎將齊雁錦視作心腹,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既然眼前這個人能從水深火熱之中替他挽回男人的麵子,使他重振雄風、金槍不倒,那還有什麼事是不可以托付的呢?
何況他又是世交之子,雖然府上敗勢,可眼界、心胸什麼的,都還擺在那裏呢。
「依兒子我看來,要朝廷追究這種年月久遠的事,純屬胡鬧。」齊雁錦奉迎著楚王的心思,故意冷笑了一聲,「如今輔國中尉將奏疏遞到通政司,可上下官員哪個不知他這是成心攪混水?倒不如打點了通政使那裏,讓他睜隻眼閉隻眼,把奏疏壓下來,隨便那輔國中尉胡鬧個一陣子,隻怕風頭也就過去了。」
楚王一聽這話便龍心大悅,連連誇讚道:「我的好兒子,你和我真心想的一樣!」
午後齊雁錦回到寅賓館時,遠遠就看見朱蘊嬈正坐在廊下,已經與熊三拔和連棋打成了一片。
原本正和那二人說說笑笑的朱蘊嬈一望見齊雁錦,立刻小跑到他身旁,踮起腳尖湊近他,悄聲耳語道:「剛剛連棋哥已經告訴我了,熊大哥他不是妖怪,是西洋人。你可千萬別對他說,我看過他洗澡哦!」
齊雁錦一時頗有些哭笑不得:「你什麼時候認了這麼多哥哥?」
多認哥哥又不吃虧,不認白不認。
「這不是等你的時候,正巧撞見了嘛。」朱蘊嬈紅著臉瞥了熊三拔一眼,有些不好意思,「我以為自己大白天撞到妖怪,大喊起來,害得熊大哥也嚇了一大跳。」
無論何時何地,她總是有本事化解掉自己滿腔的積鬱,齊雁錦情不自禁地微笑起來:「你在等我?」
「是啊,我是來找你拿藥的!」朱蘊嬈理直氣壯地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