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其他的原因——自己過早展露天資,因為庶出的身份,讓嫡母為其體弱多病的長子憂心,於是攛掇父親將庶出的兒子送往茅山學道,好為齊家添福解厄之類的往事,似乎在看見眼前人懵懂的小臉時,便覺得統統都不值一提了。
一想到此,齊雁錦便替自己沏了第二杯茶,一雙鳳眼含著笑,十分愜意地凝視著朱蘊嬈。而此時此刻,朱蘊嬈正為自己剛聽見的故事驚詫不已,嘖嘖感歎道:「天哪,就這些不要臉的事情,還能換來一品的大官,簡直沒有天理了!」
這時齊雁錦卻眼神曖昧地反駁道:「怎麼會沒有天理呢?這才是最大的天理。嬈嬈,你想想你那個時候的滋味,如果你是皇帝,你願不願意封我個一品官做?」
「我才不願意呢!我恨不得殺了你!」朱蘊嬈想也不想便大聲反駁,待到看清了齊雁錦似笑非笑的眼神時,整個人卻又怔住了。
她為什麼要恨他?還不是因為他帶給自己的歡愉太可憎,讓她深深地覺得愧對夫君,被心中沉重的負罪感壓得喘不過氣來嗎?可皇帝是天底下最自在的人,根本不用害怕自己喜歡的人跑掉,所以也根本不會有她這種煩惱的……這一想,朱蘊嬈又隱隱感到齊雁錦說得對,如果不是因為她想嫁給別人,如果她是皇帝,那她……她好像真的不討厭送他一個一品官的。
齊雁錦看著朱蘊嬈一臉遲疑的模樣,不禁微微挑唇一笑。朱蘊嬈看著他自信滿滿的笑容,一剎那竟錯覺自己已落入了他的五指之間,她不由心慌意亂,立刻恐慌地低下頭,盯著手中的春宮圖一陣猛看,藉此躲避他灼熱的目光。可是……盯著自己手裏的春宮圖猛看,真的不是什麼好主意啊!
朱蘊嬈看著手中活色生香的春宮圖,一張臉火辣辣地發燙,心中像是有一把幹柴已經被點燃,正熾烈地往外吐著火苗,將她燒得口幹舌燥、坐立難安。
嗯……如果他也像畫裏畫得這樣,讓自己的腿搭在他的肩膀上……不行不行,太邪惡了!咦?這個姿勢,不就是那天在後花園裏用的……唔,找到了,昨天看的那幅春宮圖,就跟自己現在看的這張差不多。
可是就算找到了……她還是好想往後麵翻翻啊,要不趁著臭道士還沒有察覺,再多看幾張也無妨?
朱蘊嬈心虛地偷瞄了齊雁錦一眼,發現他還在自顧自地喝茶,便壯起了膽子,手指頭顫抖著撚起書頁,一頁頁地往後翻。
這時她越看越入神,忍不住在腦中幻想著自己也像畫中人一樣,在草地、鞦韆、澡盆、桌椅上做著這些羞恥的事,身子不知不覺就一陣酥軟,一股讓她臉紅心跳的春意,已經很熟稔地流淌到了某個讓她羞於啟齒的地方。
這樣滾燙的感覺讓她心生懼意,忍不住啪的一聲合上手中書冊,結結巴巴道:「我不看了……」
然而一切為時已晚,就在她沉迷於手中的淫畫時,齊雁錦已經悄無聲息地走到了她的身後,此刻正隔著椅背俯下身,在她耳邊曖昧地啞聲道:「嬈嬈,你知道我放任你三更半夜當著我的麵,一個人色/色地看著春宮畫,對我來說是一種多大的煎熬嗎?」
朱蘊嬈瞬間臉紅到充血,語無倫次地小聲反抗:「誰讓你給我看的……」
她話還沒有說完,小臉已經被齊雁錦輕輕扶著側向一邊,這一次她忽然心有所悟,於是嫣紅的雙唇不禁微微張開,待到與齊雁錦的雙唇膠合在一起時,又悄然送上了自己羞怯的舌尖。一時房中瀰漫著二人沉迷的喘息,柔軟的唇舌相濡以沫,在微微分開時發出讓人臉紅的咂舌聲,恰似春泉湧動、鯉魚撇波。
這一刻,朱蘊嬈覺得自己無助得簡直像一個快要溺死的可憐人,而齊雁錦則是站在岸上袖手旁觀的混蛋。她隻能用雙手緊緊地握住太師椅的扶手,渾身戰慄地發現一個悲哀又殘酷的事實——她好像真的有上癮,中了這個臭道士在她身上投下的毒,否則這一刻,她為什麼又……為什麼又想被他不要臉地狠狠欺負一下呢?!
當令人窒息的一吻終於結束,朱蘊嬈目光渙散地望著齊雁錦,全然是一副任君擺佈的可口模樣。
齊雁錦意猶未盡地用指尖戳了戳朱蘊嬈紅腫的嘴唇,低聲誘哄道:「找到那幅圖了嗎?」
朱蘊嬈神魂顛倒地點點頭,顫著手拿起桌上的書冊,翻開了被自己折好的那一頁。這時齊雁錦對著那幅圖掃了一眼,忽然意味深長地笑了:「原來是這個姿勢……嬈嬈,你想不想試一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