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1 / 2)

第 16 章 擾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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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雁錦看著朱蘊嬈驚惶不定的小眼神,心中暗喜,當即欣然從命地走到書櫃前,伸手打開了櫃門。

朱蘊嬈立刻被書櫃中滿滿噹噹的書冊震撼,瞠著眼咋舌道:「這,這些都是春宮圖?!」

「當然不會都是,」齊雁錦憋著壞笑回答朱蘊嬈,他除非發了瘋,才會帶著一櫃子春宮圖從南京趕到武昌啊,「嬈嬈,你現在不會滿腦子都是春宮圖了吧?」

他不懷好意地低頭問,一隻手順勢搭在書櫃門上,將朱蘊嬈逼進了自己和書櫃之間小小的空間。

朱蘊嬈背靠著書櫃,縮頭縮腦地不敢抬頭麵對齊雁錦,麵紅過耳:「我哪有!」

齊雁錦隻好輕咳了一聲,伸手從書櫃裏抽出一卷厚厚的圖冊,遞給了朱蘊嬈。

朱蘊嬈做賊一般從齊雁錦手裏搶過圖冊,矮身躲過從他身上散發出的氣息,被那股似香非香的藥味擾得心神不寧——在他奪走自己初夜的那一晚,他的身上也是泛著這股辛香,白天的時候環境複雜倒還不覺得,一到晚間夜深人靜時,那勾人心魄的味道就越發清晰濃烈起來。

真是好邪惡啊好邪惡!

朱蘊嬈想著想著就忍不住又瞪了一眼齊雁錦,抱著圖冊一路退守到書桌後麵,隔著地球儀觀察了一下,覺得此刻與他的距離勉強算是安全。

齊雁錦也不慌靠近她,逕自悠閑散漫地走到八仙桌邊坐下,隨口問道:「嬈嬈,你要不要喝茶?」

「不要!」朱蘊嬈一口回絕,心想這臭道士的茶豈是可以隨便喝的?不定又中了他的道。

她一邊想一邊躲在地球儀後麵,皺著眉翻開手裏的圖冊,剛看到第一頁就忍不住驚叫了一聲:「啊!」

「怎麼了?」齊雁錦此刻正在喝茶,沒有看到朱蘊嬈有趣的反應,深覺可惜,「是不是看到和那張一模一樣的了?」

「不,還沒……」朱蘊嬈呼吸困難地盯著自己手裏的畫,麵紅耳赤地心想:這一本冊子上畫的人,倒是比自己白天看見的漂亮多了。

這時齊雁錦噙著茶杯的唇角翹了翹,話裏有話地說:「那就好,你自己慢慢看吧。」

朱蘊嬈深吸了一口氣,穩了穩心神,這才繼續往下翻。哪知還沒翻上兩三頁,她又忍不住臉紅地抱怨:「這都什麼亂七八糟的!這麼古怪的姿勢,怎麼可能做得出來?」

「試一試不就知道了?」齊雁錦從容不迫地接話。

「我才不要!」朱蘊嬈立刻板著臉搶白,恨不得操起麵前的地球儀就往臭道士的臉上砸。

齊雁錦隻好一臉無辜地替自己喊冤:「嬈嬈,我可沒說要和你試啊……」

朱蘊嬈立刻咬住自己的舌頭,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好讓自己一輩子都不要看見這個臭道士……他說不要和自己試,那倒想和誰試呢?這個挨千刀的!

朱蘊嬈一邊想一邊又往下翻了兩三頁,越看越覺得心裏不對勁——這畫裏麵的男人,怎麼瞧著眉眼越來越像齊雁錦了呢?

呀,說起來自己和他睡了兩回,其實一次都沒有看清過他……他那裏啊!

朱蘊嬈頓時覺得自己吃了大虧,氣得狠狠一跺腳。齊雁錦聽她鬧出這般動靜,不由問道:「嬈嬈,你怎麼了?」

朱蘊嬈當然不會說出自己真正的心思,隻好顧左右而言他:「這麼難看的畫,我看著來氣!我說你這個人啊,長得人模人樣的,看著也挺聰明,有手有腳幹點什麼不好?非要幹這種不要臉的營生!」

齊雁錦聽了朱蘊嬈的數落,便笑著一語帶過,像在評價一件與自己無關的事:「父命難違嘛。」

朱蘊嬈聞言一怔,忍不住追問道:「好像那天聽說你家業還挺大,你爹爹怎麼不讓你去考功名呢?我家裏光靠放羊,都能供出一個讀書人呢。」

齊雁錦忍不住又是一笑,盡管深知有些話就算說了朱蘊嬈也未必懂,卻還是很高興她會在意自己的身世,於是便故意逗她:「想要功名,也未必非靠讀書不可,你可知道『神霄紫府闡範保國弘烈宣教振法通真忠孝秉一真人』的故事?」

他隨口報出的一大串名字,一下子就把朱蘊嬈給繞暈了,於是她慌忙擺著手喝止道:「你說什麼呢?跟唸咒似的,我都聽糊塗了!」

齊雁錦凝視著朱蘊嬈暈乎乎的憨態,卻是越看越覺得可愛,不由笑道:「好了好了,我不逗你了。我對你說的這個人,也是一位道士。大約五、六十年前,他憑著進獻房中秘方,得寵於當時的世宗皇帝,幾年後便加封禮部尚書,享受正一品的俸祿。隨後又兼任少師、少保、少傅,一人兼領三孤,如此受寵於人主,有明一代,也唯有他一人而已。既然我走的這條路也可以通達榮顯,又何須去考功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