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2 / 2)

「哥哥你這話,我怎麼聽不明白?」這時朱蘊嬈卻茫然地搖搖頭,不同意陳梅卿的話,「我是真心喜歡他,他也是真心待我,哪有什麼是非……」

「唉,齊雁錦這人心思細密、城府極深,很多事情我也是這兩天才想通的,你又怎麼能察覺他的陰謀。」這時陳梅卿再次握住妹妹的雙手,語重心長地開口,「你是我妹妹,我不能看著你跳火坑,我這次來北京,就是為了帶你回臨汾。棗花,你隻消跟著我走,至於其他的事,你不需要知道。」

「不,」朱蘊嬈驚叫了一聲,努力掙開陳梅卿的手,向他苦苦哀求,「哥哥,你信我。錦真人他絕不是壞人,我已經認他做了夫君,從此嫁雞隨雞、嫁狗隨狗,不管刀山火海,你就隨我去吧。」

一時對齊雁錦的癡情和對哥哥的歉疚,讓朱蘊嬈陷入兩難境地,也讓她變得無比軟弱。她離不開齊雁錦,也沒有勇氣與哥哥決裂,隻能無助地跪在陳梅卿麵前,低著頭哀哀乞求。

「不行,你糊塗,我豈能由著你糊塗?你隻知道與他濃情蜜意,可知道他為何奔走於大江南北,卻不肯與你雙宿雙飛?」這時陳梅卿狠下心腸,冷眼看著朱蘊嬈,說出口的話一字一字錐著她的心,「棗花,他也許是真的愛你,可他也是真的……將你排在了復仇之後。」

朱蘊嬈聞言一愣,許多哀求的話全都堵在了嗓子眼裏,一個字也說不出來。哥哥說得對,回憶前事,她的確每一次都被齊雁錦拋在一邊,即便她懂得他的無奈與難處,此刻被哥哥如此無情地點明,她還是會難過得要命。

假若他不曾拋下她……她也許不會無奈地嫁給哥哥,不會失去他們的孩子,也不會陷入今天這等境地。一股無邊的哀傷與絕望襲上心頭,朱蘊嬈再也忍不住,伏在地上嗚嗚痛哭起來。

陳梅卿看著妹妹顫動的雙肩,有些不忍心,伸手撫摸著她的脊背,輕輕地哄勸:「別傷心了,既然已經想明白了,就跟我一起回臨汾吧……」

朱蘊嬈悶著頭盡情哭了好一會兒,直到抽泣聲漸止,她才吸著鼻子抬起頭,眼圈紅紅地望著陳梅卿,搖了搖頭:「不,哥哥……就算他將我排在後麵,可是我心裏,早已將他排在了第一個。」

陳梅卿心中一驚,這一刻終於明白,自己的妹妹已不再是過去的那個棗花。

「是嗎?」陳梅卿失望地凝視著自己的妹妹,「他暗地裏圖謀的事,我已經查出了一點眉目。近來京城裏一連串的是非,隻怕都與他脫不了關係,他若真與太子為敵,我就是他的死敵了。朝堂之爭向來嚴酷,他願意玩火自焚,我卻不能眼睜睜看著你陪他送死。」

「不,不會的,」朱蘊嬈睜大泛著淚光的雙眼,這一刻心口劇痛,隻能緊緊攥住哥哥的手,「哥哥你放心,他既然真心待我,就一定不會與你為敵的。我肯拿性命擔保,他一定是清白的……」

「無憑無據,如何證明清白二字?」陳梅卿不為所動地冷嘲了一句,直到朱蘊嬈求得狠了,這才稍稍放緩了語氣,「也罷,你要我信他為人清白,就去替我做一件事。此事若能辦成,我就信他沒有圖謀不軌,從此你與他之間的事,我再也不會過問。」

他的話令朱蘊嬈驀然抓住一絲希望,於是她雙眼一亮,擦去眼淚盯著陳梅卿問:「哥哥要我做什麼?」

「你回去替我仔細查檢,找找看可有這麼一張字紙,題頭寫著這五個字……」陳梅卿一邊說,一邊從懷裏掏出一張字紙,隻見其上工工整整寫著「續憂危竑議」五個字,「如果他當真圖謀不軌,這一份文書的底稿,隻怕就在他手上。」

朱蘊嬈見狀悚然一驚,即便對陳梅卿惟命是從,也從中嗅到了一絲危險的氣息,不禁有些推卻地囁嚅:「我不識字……」

「正因為你不識字,這事才好辦,他背著所有人,卻不見得會防備你。」陳梅卿話到此處,嘴角不覺翹起一絲狡黠的冷笑,「你將這五個字的模樣認全了,回去照著找就是。隻是千萬記住,這件事必須瞞住所有人,絕對不能被他察覺,否則你哥哥我仍免不了與他短兵相接,難逃一個死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