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下南舟在屋中布置的小法術也全都暴露了,譬如在角落處,一盆學舌草上趴著一隻小小的鬼母蛛,發出女人的哭泣,陰風則是將寒冰符和風符貼在一起吹出來的,血腥味靠的是潑灑的狗血,總而言之,剛才造出來的恐怖異象其實全部有跡可循。
南舟吐了吐舌頭,對宿雲涯說:“師兄,你倒是等我收拾好了再照亮屋子啊,這樣也太直接、太不給我麵子了吧。”
宿雲涯沒理他,目光落在桃卿的臉上,尤其是那染著水光的雙唇,麵上露出似笑非笑之色,走近過來,抬手在他唇瓣上輕點一下。
“你這裏……怎麽腫了?”
“?!”
這時桃卿才終於從呆滯中回過神來,瞬間麵紅耳赤,顫著聲推脫道:“別問我,我不知道!”
說著,他跌跌撞撞地向屋外逃了出去,速度快如旋風過境,裴之渙想跟上去,卻被宿雲涯抬手擋住:“別急著走,說說吧,怎麽回事?”
裴之渙沉默幾息,輕聲說:“是我做的。”
“你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心急了?”宿雲涯看了一眼桃卿離去的方向,“桃桃膽子小,你又不是不知道,何必把他逼得太緊?”
“我的確不像你這樣收放自如、遊刃有餘。”裴之渙微微搖頭,“我隻懂竭盡全力,一次不成就再試一次,哪怕千百次我也不會放棄。”
他想要的當然不僅僅是一場夢幻泡影,而是能與卿卿長相廝守,即使他每前進一步,卿卿就會後退一步,但沒關係,他可以走出兩步、三步,終有一日,他一定能夠追逐到卿卿。
他不知卿卿為何回避他的傾慕,但他知曉卿卿喜歡他的臉和他的身體,既然如此,他絲毫不介意把自己的身體當做引誘卿卿的手段。
就算卿卿有所顧忌,他也會將自己雙手奉上,任卿卿取用。
他就是如此想要討得卿卿的歡心。
聽完裴之渙所說的話,宿雲涯環抱起雙臂,麵上的笑意淡去些許,歎了口氣說道:“你以為我就願意對桃桃欲擒故縱?若是可以,十年前我就去合歡宮向桃桃提親了,哪裏輪得到你與桃桃結識。”
裴之渙身形一頓,驀地看向他:“原來你是因為——”
“好你個南舟,真有你的,可把我們兩個嚇得不輕!”
楚幼荷清脆的聲音打斷了裴之渙的低語,她和江清月圍在南舟身邊,掐著他的臉頰故作生氣地說:“你看看,都是你的錯,害得我的裙子被弄髒了,你要怎麽賠我?”
“幼荷姐姐,對不起……”
南舟被她掐得臉都紅了,口齒不清地道歉:“我肯定會賠的,你這條裙子多少靈石,我就算賣掉自己都會賠給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