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此之外,沈留還教了他射箭。這裏他倒是從基礎教起了。畢竟禮、樂、射、禦、書、數,君子六藝,射居於其三,是大藝,確實需要用心去練。

就這樣過了快十日,顧憑該備下的事也都預備下去了。算算時日,可以動身去沛陽了。

於是,他讓人去識青園接上殷涿,登上了前往沛陽的客船。

這一路天高雲闊,顧憑倚在船舷上,欣賞著兩岸雄闊的山川。還別說,看著這滾滾江水,一人一身之順逆悲喜,得失成敗,在這天地之間,東流水上,都顯得渺小了。

一個侍衛走到他身後。這一趟,陳晏給他撥了一批暗部的侍衛。不過為了掩飾身份,那些暗衛都換下了暗部的服飾,隻做尋常護衛打扮。

顧憑道:“有消息傳過來?”

侍衛:“是。”

出發之前,顧憑讓人去沛陽散布一則傳言,說陛下知道了朱興倫在沛陽的種種惡行,勃然大怒,已經派出欽使前來沛陽徹查此事。

侍衛朝顧憑一揖:“我們已經將這則消息傳得人盡皆知。現在茶樓酒肆,人人都在議論此事。還有人編出了小調,奚落朱興倫惡貫滿盈,終於要被清算總帳了。這些唱曲也已傳遍了沛陽。如今街頭巷尾,人人都能哼上幾句。”

顧憑彎了彎唇,道:“朱家是什麽反應?”

侍衛道:“消息剛放出去的時候,朱家去了一趟扶江太守府中,然後就閉門至今。”

閉門至今?

看來他們也心下不安啊。估計正在拚命跟鄭氏求助呢。

這幾日提心吊膽,日子不太好過吧。

顧憑笑道:“去沛陽找幾個人,半夜到朱興倫的園子外麵放放鞭炮,再把大街小巷那些小調都給他唱一遍。”

這是嫌朱興倫這些天過得還不夠窩囊,想給他再加把火?

侍衛應道:“是。”

殷涿抬了抬眼。

他有點不太明白顧憑的意思。

就算把朱興倫要被收拾的消息傳得沸沸揚揚,但這終究是假的。既然是假的,這麽做頂多也就是嚇一嚇朱興倫。但這種人,是嚇一下就會老實的嗎?不會。恐怕他隻會更加囂張妄為,想要將這些天擔驚受怕,還有被那些從來都是被他欺負的人騎到腦袋上嘲弄的憤怒,統統給發泄出去。

顧憑掃過他疑惑的神情,微微一笑。

他對那個侍衛下了第二道命令:“將朱興倫在沛陽做的惡事,還有陛下派欽使前去徹查的消息,以及百姓的反應,統統傳回鳳都。再加一句,說百姓因為此事對陛下大為敬服,盛讚陛下是聖德明君——記得傳得誇張點。這些話,一定要傳到陛下的耳朵裏。”

侍衛一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