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箭射出,正中甘勉的肋下,他一下翻身落馬。
這一幕落在眾人眼底,虎須漢子下意識“嘶”了一聲。
孟三娘轉過頭:“怎麽,你認識他?”
虎須漢子欲言又止地瞥了胡烈天一眼,伸手撓了撓腦殼,想了想,還是開口道:“他好像就是縱我們離開縣衙大牢的那個人。”
這話一出,胡烈天的目光也投了過來:“就是他?”
“應該錯不了。”虎須漢子扯著脖子往甘勉的方向看。剛才他翻身落馬,差點要落入亂軍中,不過副將及時趕到,把他搶上馬背,現在正護著甘勉往營地趕回去。
但十八寨的人見甘勉受了傷,紛紛圍截上去。那副將陷在重圍之中,一時竟脫身不得。其他冠甲軍被匪卒所阻,也不能靠近。
甘勉此刻所在的位置,還在哨樓的射程之內!
這個時候,若是一箭下去,未必不能取他的性命!
胡烈天抿了抿唇,忽然抬起手:“告訴哨樓,不許放箭。”
虎須漢子雖然叫戴莽,但他可不是真的莽撞,他張了張嘴,小聲道:“大哥……”
眾目睽睽下,就將這一個能殺死對方一員大將的機會白白地給放過了。而且他們還無從遮掩,因為任誰都能一眼看出來,這個時候隻消再多一箭,甘勉就算不當場斃命,也必遭重創。
雖然胡烈天的決定,他是從無異議的,但這裏可不止有西寨的人。這樣就放甘勉回營,滿連泰那邊該怎麽交代?
他擠眉弄眼,想讓孟三娘勸一勸,但孟三娘看了看他,麵無表情地轉過頭,顯然是不打算開口。
胡烈天冷聲道:“我不喜歡欠別人的人情。”
說罷,他轉身就走。
虎須漢子朝戰場上瞥了一眼,就看見甘勉的副將已經帶著他衝破了重圍,火速趕回營地。
他歎了口氣,小聲對孟三娘抱怨:“你怎麽也不幫著勸勸?”
孟三娘斜睨了他一眼:“勸了有用嗎,徒費口舌而已。”
虎須漢子想了想,覺得她說得還真是。胡烈天的性子一貫就是這樣,旁人再說什麽,也違拗不了他骨子裏的本性。但他一向是不喜歡想自家大哥有什麽不好,甩了甩腦袋,問:“那萬一東主那邊問起來,我們怎麽說?”
這件事,西寨不會說什麽,但是滿連泰那邊肯定是要給一個解釋的。
孟三娘道:“你也不必太擔心。南疆多瘴,能活人尚且不易,更不必說養傷了。他中的那一箭,若是好好調養著,或許能根治,但在這個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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