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憑想,這是看陳晏收服了穎安,所以想要轉而對怒陽下手?
甘勉沉聲道:“他們還知道避開穎安,應當是不想明麵上與殿下爭鋒。”
確實。這個時候,陳晏其實也是剛在穎安立住,這攪渾的水麵還沒有恢復平靜呢。豫王如果這個時候想插手,未必沒有可為之處。但他卻決定讓鄭暘繞開穎安,率軍進駐怒陽。這麽做,確實是有避開陳晏,不願與他正麵抗衡的意思。
顧憑琢磨著,心想,看來以往陳晏縱橫沙場,那見血封喉的鋒芒,不僅是讓敵軍聞風喪膽,自己人這邊,被他震懾住的也不少啊。比如豫王,這一次,他下意識地就選擇了避。
不過,如果真的被鄭暘得了怒陽,他這步棋走得也不虧。
那一邊,陳晏淡淡一嗤。
甘勉問道:“鄭暘來了,殿下要見他嗎?”
陳晏略一勾唇:“那便見一見吧。”
“顧司丞呢?”甘勉微微一頓,隨即正色道,“屬下以為,依陛下的敕令,顧司丞是要將兵的,以後難免要跟鄭暘打交道,這次還是一並見一見為好。”
陳晏不置可否:“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是。”
陳晏繞過屏風,就看見顧憑翻了個身,對他伸了伸腿:“殿下,腿也好疼,你再給我按按唄。”
這是使喚他使喚順手了?陳晏在他的鼻尖咬了一下,手伸下去,不輕不重地給他按起來。
他一邊按,一遍問道:“你想見他麽?”
顧憑:“見一見也沒什麽。”
這話說得真是理直氣壯,好像完全忘了自己曾經在百泉大街上,令沈留喊出那句調戲之語,活活把鄭暘陷在人群裏,困得動彈不得。
陳晏道:“鄭暘這個人,雖有世家子的傲氣,但也不乏應變之智,你與他交手時,要注意這個。”
“好。”顧憑想了想,道,“十八寨的殘寇收攏起來,大約能有兩千人。殿下,我想帶著這批人駐守龍風鎮。”
自從剛才聽到東洲軍要進駐怒陽,他就在琢磨這件事。說實話,隻是怒陽一地的勢力也就罷了,但這裏依近要道,若是真的想要對南疆發兵,這個地勢會對他們非常有利。
龍風鎮雖然不大,但重要的是,它的位置離這個進出南疆的咽喉之道也很近,且靠近怒陽,一旦東洲軍有什麽異動,他立刻就能掌握動向。將這兩千人馬安排在這裏,到時候,就能給冠甲軍爭取入南疆的先機!
陳晏望著他。
心髒急急地跳了兩下。有時他覺得,令他忽然急促的,並不是顧憑的計策,不是因為這一計有多絕妙,有多及時,有多切中所需,隻是因為這個人,在替他謀劃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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