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被他們的動靜給弄醒了,顧憑動了動,眼慢慢張開。見到麵前突然多了這兩個不速之客,他眼中卻連半點意外都沒有,連那懶洋洋勾起的眼尾都沒有變化。

他站起身,施施然朝鄭暘一禮,含笑道:“鄭少將軍,久仰了。”

無邊的月華灑落在他的眼底,那一笑,那一睨,真是說不出的俊逸,說不出的風流出塵。

鄭暘慢慢拿起酒盅,抿了一口。

他不緊不慢地道:“你知道我要來。”

這句話,他用的是肯定的口氣。

顧憑也端起酒盅抿了一口。吹著風,喝著溫酒,還真是挺愜意的。他舒服地眯起眼,沒有回答。

沒有回答,其實也就是沒有否認。

鄭暘望著他。

不去宴會,是為了引他過來,而且也算準了他會過來,於是在自家的院子裏備好塌幾和酒水,甚至連門都敞開著,等他推開……從來,能夠洞察人心的,都是不可多得的人才。況且人心多狡,許多人即使有那個判斷,也難有那個自信和底氣。

這個人做的每一步,似乎都是在向他表示:他有才華,這才華還頗為難得。

這樣做,按說是刻意了些,但就連這份刻意,他也展示得坦坦蕩蕩。因此,鄭暘心裏倒也生不出厭惡。他在塌上坐下,淡淡道:“為什麽?”

這是在問他,這樣費心地展示,是想要什麽。

顧憑道:“怒陽以西,就是吞銀穀。若想控製南疆,吞銀穀是一定要控於掌中的。南疆王應當也知道此地緊要,所以派了他的大兒子伏迎鎮守。”

鄭暘的親衛眼中閃過一絲驚異。

他們下一步的計劃,還真是針對這個吞銀穀。換句話說,誰先拿到了這個地方,誰就掌握有挺進南疆的先機。但是這個打算,便是他們內部也還保密著。畢竟,陳晏剛剛收攏了穎安三鎮,在冠甲軍的地盤上,若是真要與他們爭這一地由誰來取,那會是不小的麻煩。

顧憑微微一笑,朝鄭暘晃了晃酒盅,然後一飲而盡。

他輕聲道:“少將軍,不知道我夠不夠資格跟你合作呢?”

作者有話要說:

好…短…

有點卡,讓我順一順大綱

第37章

鄭暘看了他一瞬,忽然,他開口道:“我確實要取吞銀穀。”

一旁,親衛瞪大了眼。

這可是在穎安城,甚至這座院落,陳晏還曾經住過。哪怕他已經搬出去了,也大可以留下一兩個耳目。在這種地方,少將軍怎麽就這麽輕描淡寫地將他們下一步的計劃給說出來了?

鄭暘卻知道,顧憑既然敢敞開著門等他進來,那就說明這裏在他眼中是絕對安全的。再者,剛才他一進來便注意過,除了他們之外,這座屋院裏確實沒有第四個人的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