認真地看了一會兒,他小聲道:“他笑得讓我不舒服。”
何止是他不舒服,場中不少人臉孔都漲紅了。就在四周的喧囂聲越來越大,氣氛中,隱隱流蕩著一股一觸即斷的緊繃時,陳璋聽見了一道清冽的聲音:“殿下想不想讓他不笑了?”
那聲音很輕鬆,似乎還帶著淺淺的笑意。
陳璋疑惑地望了過去,那人俯下身,在他耳邊輕輕地說了幾句話。
說完,顧憑含笑道:“怎麽樣,是不是很好玩?”
……
拓邪大笑不止。
就在他的放聲狂笑,將許多人的怒氣給震得翻湧的時候,忽然的,場中響起了一道清脆響亮的童音。
那童音也在笑,笑得極脆,笑得極響。拓邪笑幾聲,他也笑幾聲。但顯然,這小童是不覺得有什麽好笑,與其說是笑,不如說是重複著“哈”這個字,那聲音稚嫩中,又透著一種說不出的板正。這孩童的笑聲,和拓邪的狂笑一來一回,一唱一和……這一幕,怎麽有種無法形容滑稽?
拓邪的臉色越來越黑。
他笑不下去了。
突然,一個盛朝的臣子給笑出了聲,隨即,整個場中笑聲四起。
在四下投來的目光中,拓邪慢慢閉上了唇,他雙眼如狼,狠狠朝陳璋望過了去。就在他瞪來的那一瞬,顧憑微微側過身,擋住了他的視線。
拓邪的目光落在顧憑身上。
陳璋小聲道:“他的眼神好凶。”
顧憑:“十一殿下害怕麽?”
陳璋懵懵地問:“我要怕嗎?”
顧憑一笑:“既然這麽問,想必是不怕的。”
“嗯。”陳璋挺直了背,莫名感覺心情更激揚了,“我還要做什麽呀?”
顧憑不用回頭,就能感覺到拓邪投在他身上的目光,銳利得幾乎要把他刺穿。
他微微一笑:“現在,可以讓人給他送一壺酒,就說,拓邪王子渴了吧,不如喝杯酒潤一潤喉。”
陳璋歪著頭想了想,揮揮手,對身側的內侍道:“就這麽辦。你去吧。”
內侍瞥了顧憑一眼。隨即,他朝陳璋一禮,恭敬道:“是。”
還在低低哄笑著,用嘲弄的,奚落的目光,把北狄使團給看得坐立難安,一個個頭髮都要豎起來了的盛朝眾臣們,突然看見一個內侍朝拓邪走了過去。
這內侍清清瘦瘦的,看著很不起眼,不少時常出入宮禁的人一眼就能認出來,這絕不是皇帝身邊的人。
隻見他手中端著一個托盤,上麵放著一壺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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