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節(2 / 3)

虞晉卿在此關頭忽來求見,必然有事,否則他也根本不會這麼容易讓其來見。

小廳內,虞晉卿站定,向舜音見了禮。

舜音坐去上首案後,抬手請他就坐,問:“虞郎君出現在此,是要往何處去?又因何要來見我?”

虞晉卿沒坐,仍隻站著,目光似有些發怔:“我本就是要往涼州去求見封女郎的,聽聞了如今涼州的變化,恭賀女郎,已是涼州總管夫人。”

舜音看他兩眼,忽覺他神情憔悴,沒了往日的清逸之態,整個人似受了打擊般,忍不住說:“有什麼要事需要不辭辛勞地親往涼州見我?”

虞晉卿反問:“女郎此去長安又是為何?”

“為我封家之事。”

他愣愣道:“料想也是如此……”

舜音隱隱覺出什麼,臉色稍肅:“虞郎君莫非正是因此事來見我的?”她想了想,“此事當不歸鴻臚寺管,勞煩不到虞郎君,你也不必拋下職務遠走這趟。”

虞晉卿眼神發木:“我已不必在意什麼職務了,本也要沒了。”

舜音微微詫異,忽然想起先前去長安時匆匆一麵,他說過以後恐難有機會再見,當時就已察覺他古怪,此時細想,更覺有異,偏又要在此關頭特地趕往涼州去見,理著思緒問:“虞郎君像是出了什麼事,難道出的事,恰與我封家有關?”

虞晉卿像是僵了僵:“還不知封女郎……對封家的事是如何看的。”

舜音淡淡說:“我父親畢竟官至兵部尚書,有能力前後鋪排構陷他的,絕非泛泛之輩,也絕非隻有一人,必然牽扯多人,但背後領頭的,定也位高權重。”

說到此處,她突然明白過來,臉色驟冷,抬眼看來:“那人與虞郎君有關?”

虞晉卿臉上一白,似是難以啟齒。

舜音慢慢站起身來,與他有關,且位高權重能撼動到她父親的,隻有一個。

“那人是宋國公?”

虞晉卿似已說不出話來。

舜音心底卻一點一點清晰起來,她記性太好,連過往他無意中說過的話也都記了起來。

“我記得當初在秦州見到虞郎君時,你與我說涼州拿回閑田之事傳入了長安,你要往西突厥去查看情形,遂與我母親同行照應。還說當時有西突厥使臣趕往長安見了宋國公,或是心有不甘,想借他便利上達聖聽,但宋國公臥病,早不問政事,沒有插手……”她冷冷說,“想必那個西突厥使臣,就是賀舍啜了。”

所以賀舍啜設伏她時是在中原與河西的交界之處,身上還穿著漢袍,正是剛自長安而來。

虞晉卿竟往後退了半步,臉上已徹底了沒了血色:“女郎知道的遠比我要多……”

他確實知道得不多,甚至在封家舊案被重查時,也沒想過太多。

直到上次在長安相見,虞家已被查上,他見她時才沒了往日模樣。

“家父真的已遠離朝堂了,”他喃喃道,“聖人過往這些年就在重整朝堂,偶爾會有官員調動,家父當時已有心不問朝事,近一兩年來,朝中更是頻繁調動人事,他已完全不問政事,我也因此遠離京城數月,回來後你就……遠嫁了。”

他抬起頭,憔悴地看著舜音,似難以置信,“聖人明明也還禮遇虞家,我還被委任過巡邊使,又任職鴻臚寺……我實在想不透,此事怎會忽然與我父親有關……”

舜音心底越冷,反而越平靜:“怕是正因聖人偶爾調動官員,讓宋國公憂心了,才會選擇及時自保遠離朝事,也讓你遠離京城。你又怎知聖人頻繁調動人事不是早有察覺?委任你為巡邊使,讓你任職處理邊關藩務,又不是刻意試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