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守軍,一切如常。”
一名兵卒走入,接令而去,快馬出營去傳訊。
胡孛兒剛好返回,進來就嘀咕:“那群狗賊好似還未動,到底什麼意思?”
穆長洲冷聲說:“自然是在等時機了。”說著往外走,“繼續候令,我天亮便回。”
胡孛兒不明所以,趕緊稱是。
穆長洲走出大帳,看了眼黑黢黢的天,回身點了一小隊輕騎,一手牽了自己的馬,翻身而上,即刻出營。
一夜就快過去,舜音停在半道一片山嶺之間,已接近涼州城南向。
深深夜色裏,自南而回的斥候步行而至,悄無聲息地近前,低低報上消息:“按夫人所言去探,一切皆如夫人所料,吐蕃亦是重兵壓來……”
後麵幾句是按她要求所探來的吐蕃兵馬情形。
舜音蹙了蹙眉,細細想著西突厥陳兵方位,又想了想附近吐蕃的陳兵方位,再仔細回憶一遍涼州城附近的地形,忽又扯馬往北:“漏了一支。”
快馬急往北去,皆隨她而行,馬蹄踏過細窄幾乎無人經過的小道,帶出一陣悶響。
半邊天色泛出微微青灰,將要亮起,一片莽原之間,新草剛綠,涼風勁吹。
舜音手指在草下土地上輕輕按過一塊痕跡,有蹄印,形狀、深淺卻與西突厥騎兵慣用的兵馬有所差異。
身邊已又有斥候返回接近,細報新尋到的消息。
舜音稍稍往右,仔細聽完,低聲說:“是涼州兵馬的痕跡。”或者說,涼州殘部的痕跡。
她起身,留了兩個腳步輕的斥候散開在外圍盯梢,坐回馬背,遠望出去,趁著微亮的天色掃視一圈,盯向遠處矮草起伏的一處,悄然抬手,示意其餘人即刻就走:“不必打草驚蛇。”
那些必然是前總管府的直屬兵馬,當初隨劉氏而去的殘部,終究也現身了。
舜音冷冷掃去一眼,立即扯馬遠離。
穆長洲縱馬,自城外一路巡視而過,直至踏上一片高坡才停,目光遠遠望出去。
昨日舜音臨走時對他說:天亮時去接應我。
雖斥候亦可護衛她安全,但還是這句話更讓他放心,此刻依言而來。
一片寂靜,遠處忽而響起一陣示警的尖利笛嘯。
穆長洲眼一凜,抬手一揮,一夾馬腹,疾馳而出。
跟來的輕騎已先行往前,直衝向關口處去接應,卻見前方一行人馬正飛快馳來,連忙紛紛停住。
穆長洲及時勒馬,看見為首策馬而來的纖影,心裏一鬆。
舜音疾馳而來,急急停下,開口就說:“我沒事,已探知大概……”
穆長洲看著她被風吹亂的鬢發,二話不說,朝她伸手。
舜音話一頓,胸口還在陣陣起伏,不自覺伸手搭上他手臂。
穆長洲連人帶馬將她拉近,傾身過去,手臂箍住她腰,一用力,將她挾來自己馬背上。
舜音側坐到他身前,才反應過來:“我還沒報。”
穆長洲一手將她擁在身前:“就這樣報。”
舜音耳廓被他聲音一拂,避開左右目光,低低往下說:“兩麵皆是重兵壓來,此番他們像是已結盟穩固,逃出的那些殘部也在,劉氏定然也在……”
穆長洲仔細聽著,打馬往前,卻刻意放緩了馬速。
不知多久,忽覺語聲漸輕,他低頭看去,她側臉貼在自己胸口,不知不覺已闔住了眼。
一夜急探,果然早就累了。
穆長洲手在她背上腰上撫過,匕首未動,沒見有傷,唇邊一牽,手臂將她抱緊,扯著披風裹到她身上,嚴嚴實實將她遮在懷裏,連同右耳也遮住,勒馬停住,讓她先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