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旁的禮,直接去衙門那邊登記了。
所以他才跟雲程說,他們兩人,親戚都少,關係也不好。
他是沒親戚的,柳小田的名字都是因為大師傅是在田壟邊撿到他,旁邊有柳樹。
前頭幾年,他也叫過田小柳。
是哥兒,覺得小柳沒小田聽著軟和,才定了名字。
元墨那邊親戚,就一般的極品樣。
嫌棄他費錢,嫌棄他不會掙錢,還怕他把鋪子搶回去,更怕他真的考出名堂,回來成了秀才公、舉人老爺,往後要收拾他們。
成親後,居然還跟大師傅家打配合,說柳小田之前在外麵養的男人就是元墨。
說得有頭有尾,像模像樣。
他們兩張嘴,解釋不清。
成親後,旁人看他們總帶幾分輕視嘲諷,覺得他們過苦日子是活該。
同樣是洗衣服,找柳小田洗,都要壓幾分價格。
因為他沒活幹,家裏就揭不開鍋。
從前不願意說,也是這事說不明白。
柳小田心裏還有鬱結,覺得他的不幸是從孕痣淺淡開始的。
後來不覺得了,感覺孕痣淺也有淺的好,跟元墨過日子,總比在大師傅家裏好。
就是想懷娃,一直懷不上。
初時還高高興興,說著說著就哭了。
雲程給他遞手帕,“現在不都好了?你們以後日子好著呢,他們都羨慕不來,等元先生考中秀才,你們也回蔚縣一趟,帶上崽崽,揚眉吐氣。”
柳小田搖頭,“我以前就這樣想,現在不了,他平時辛苦,又讀書又掙錢的,別家書生不這樣。我們出來安家時,沒人看好,不看好就最好了,我還怕他們不嫌路遠,找到府城纏上我們,出來了,就不回頭看髒東西了。”
就是元墨寫話本的事,雲程之前給他寫過誇誇,寫過經歷,會被人認出來。
柳小田擦擦眼睛,“我們上頭都沒父母,孝義壓不住。”
那就挺好。
這些話說出來,他心裏鬆快很多。
還不好意思,“拉著你說這些糟心話。”
雲程拍拍他手,“沒事,朋友之間不就這樣,我也會跟你說不開心的事。”
柳小田能把過去的事想開,就最好不過。
雲程需要安慰他的是別心疼銀子,“沒了還能再掙,換個正經住人宅子,家裏能請人洗衣做飯,元先生的小書童也能常來,讀書寫話本都要省時省力許多。”
想想好處,以後日子隻會越來越好的。
柳小田應下,看快中午了,知道雲程還要回家看圓圓,沒留他吃飯,跟雲程小聲說了一句,“我其實想這一胎最好是雙胎,太難懷上了,懷了就多生一個,免得以後遺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