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南漳雙眼通紅,眼眶也潤了,原來弟弟什麽都知道,什麽都懂,今個說這些讓他別內疚自責了,要是以後皇家人翻臉起變故,也別保全他,自己一家好就成了。

過了會,黎南漳沒說別的,隻欣慰笑說:“我弟弟就是打小聰明,比別的孩子懂事……”

之後吃飯,沒再說這事了。

黎南珠不善煽情,黎南漳也是。倆兄弟千言萬語都彼此明白——黎南珠讓哥哥不替他操心,真遇事讓哥哥先跑路,別拖累全家,那是不可能的。

至於黎王爺,那份替他娘‘贖罪’的內疚心,今日聽弟弟說開了,才猛然發現,他對弟弟好,也不全是因為替他娘贖罪,為了阿娘才做的。

那是他親弟弟,值得。

結論就是:依舊如從前,各堅持各的。

倆兄弟宵夜吃嗨了,說久了,裝了一肚子食物還在院子溜達了會,這才各自回院子洗漱倒頭就睡,導致第二天小郡王起晚了——

其實臨睡前,小郡王還摸著胃想明天有個重要的事情。

對哦,年年要來家裏的,那得早起。

隻是那會他在床上,外間祝靈都睡了,黎南珠不好叫醒,就想著明日憑借自己頑強毅力一定能早起。

可惜小郡王對自己毅力太想當然了,一覺睡到早上十點半。

“糟了!”黎南珠醒了坐在床上發了一秒呆,腦子快速回到臨睡前那件事,掀開被子穿衣服穿著拖鞋下床,“幾點了?”

祝靈回:“主子,早上十點三十一。”

“皇孫來府上了嗎?”千萬別來千萬別來。

祝靈:“來了,一大早就到了。”

黎南珠慌了,很快反應過來,“我哥呢?幾點醒的?”昨天倆人聊那麽晚,他哥應該早起不來吧?

“王爺早上五點多就醒了,還問過主子,說不打擾主子睡覺。”

擒嬌端了熱水進來,一邊說:“王爺在院子打完拳吃了早飯,皇孫就到了,主子放心,是王爺接待的,皇孫還同王爺一起打拳呢。”

黎南珠:……

不是我哥拳打皇孫嗎。

要他何用!

明明說好替年年抗揍的,結果他不靠譜啊。

黎南珠哭唧唧,熱毛巾囫圇抹了把臉,穿了鞋子就往正院疾走去,祝靈擒嬌跟在後頭,擒嬌都是用跑的,“主子怎麽了?”

“叫信四過來。”一會給年年看看傷。

擒嬌以為怎麽了,見主子急忙,立即鄭重去喊人了。等黎南珠到了正院,先平靜心跳,院子裏空無一人,也是都快十一點了,打拳早結束了。

那人呢?

靜悄悄的。小郡王往裏頭正廳走去,才看到屋裏有兩人端坐著,他哥坐在主位上方,年年坐在底下,這身上的衣裳有點眼熟,好像是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