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謝。”邵明淵不知何時走過來,站在池燦身旁,伸手把阿珠手中瓷盒接了過去。
阿珠飛快抬起眼簾看了邵明淵一眼,而後重新垂下眼簾,衝二人福了福:“婢子告退了。”
“等等——”池燦下意識喊了一聲。
阿珠停住腳,規規矩矩站著。
池燦忽然心灰意冷,擺擺手:“算了,你走吧。”
和一個小丫鬟他能說什麽?和黎三——
她已經做出了選擇,那他還有何話可說?
他本以為她年紀小,情竇未開,他耐心等著、守著,總會等到她長大的那一天。
待她情竇初開,他是伴在她身邊最長久的人,說不定她就願意和他在一起了。
而現在,這一盒小小的藥膏送來,他終於明白了。
原來她不是情竇未開,而是芳心暗許的那個人不是他罷了。
既然她與好友郎情妾意,他池燦畢竟是個男人,難道還會死皮賴臉夾在他們中間不成?
阿珠腳步輕盈走遠了,池燦目不轉睛看著她進了長廊深處的屋子,退回一步,關上了房門。
“你會對她好麽?”池燦轉過身來,雙手環抱胸前,認真問出這句話。
“會。”邵明淵同樣認真點頭。
“會比我對她好麽?”池燦再問,眼中有水光閃過。
邵明淵凝視著池燦的眼睛。
到這個時候,他說不出乘勝追擊的話。
他會竭盡全力對昭昭好,但他同樣不能否定好友對昭昭的感情。
“不納妾,不收通房,更不會因為你的身份收下亂七八糟的勢力塞給你的姬妾?”
“當然。”邵明淵未加思索應道。
池燦挑了挑唇角,似笑非笑問:“包括皇上麽?”
邵明淵頷首。
池燦長舒了一口氣:“那好,既然這樣,我放手。”
他抿了一下嘴角,迅速轉身,推開門大步離去。
邵明淵呆立在原地,握緊了手中瓷盒。
片刻後,池燦重新出現在房門口,迎上好友的目光,冷著臉道:“這是我的屋!”
“那你好好歇著。”邵明淵抬手拍上池燦的肩膀。
池燦掙開他的手,砰地一聲把邵明淵關在了門外。
邵明淵忍不住回頭看了緊閉的房門一眼,心中很不是滋味。
門一直緊閉著,仿佛從沒打開過,裏麵悄無聲息。
邵明淵輕歎一聲,返回了自己房間。
屋子裏一片狼藉。
他彎腰把倒地的椅子扶起,默默開始收拾。
沒過多久敲門聲響起:“庭泉,是我。”
邵明淵開了門。
楊厚承站在門口,撓了撓頭:“我能進來吧?”
邵明淵讓開身子。
楊厚承走進來,也不在意室內的淩亂,隨便坐了下來。
“庭泉,你左眼底下一片烏青,沒事吧?”
“不打緊。”這些皮外傷對於邵明淵來說連眉頭都不值得皺一下。
楊厚承撓撓頭:“庭泉,你們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見好友不回答,楊厚承小心翼翼問:“不會是和黎姑娘有關吧?”
邵明淵輕輕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