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糊塗!”蘭山猛然睜眼,精光一閃而逝,“你不要衝動!我雖官至內閣輔,你以為這個位置坐得很穩當?那你就想錯了!文官從來不比武將,像冠軍侯那樣皇上明明欲除之後快卻不得不好生安撫的情況放在文官身上絕無可能。咱們靠的是皇上的信任與恩寵,一旦失去這些,天子一念之間就能收回一切,丟官抄家毫不稀奇……”
蘭鬆泉雖聽著,卻一臉不服氣。
他們父子在朝中一手遮天十數年,根深葉茂,皇上怎麽可能隨便動他們?難不成他們還比不過冠軍侯?簡直是笑話!
“皇上是池燦的親舅舅,長容長公主在太後與皇上麵前都是說得上話的,你要真對她兒子下手,就等著她跟咱們拚命吧。”
蘭鬆泉動了動嘴角,沒有吭聲。
蘭山不放心警告道:“不要胡來,這些勳貴子弟都是憑著性子行事,他又不是正經科舉出身,由他鬧騰一陣子也就消停了。”
掀起這番風波的池燦從禦書房離開後沒有回長公主府,而是去了春風樓獨自喝酒。
走進專門給幾人留的雅間,他臨窗而坐,一邊喝酒一邊看著窗外街景出神。
身後有腳步聲響起,池燦沒有回頭,懶懶道:“不好好備考,跑到這來幹什麽?”
朱彥走過來在對麵坐下,笑道:“陪你喝酒。”
喝酒有好友相陪,池燦自然是願意的,伸出修長的手替朱彥斟滿一杯酒。
朱彥舉杯:“這杯酒我敬你,今天的事我可聽說了。”
池燦笑笑:“傳得倒快。”
朱彥苦笑:“是啊,我父親還專門叫了我問話。”
池燦揚眉冷笑:“是叮囑你以後少和我來往吧?”
朱彥搖頭笑笑,算是默認。
幾人從穿開襠褲時就玩在一起,與親兄弟無異,這些沒有什麽可隱瞞的。
池燦舉杯一飲而盡,嗤笑道:“真是有意思極了。我娘叮囑我別跟邵庭泉來往,你爹叮囑你少跟我打交道,合著他們以為咱們是三歲孩子不成?”
朱彥垂眸盯著酒杯。
“不管怎麽說,今天這事你做得漂亮。”
“不是我做得漂亮,是我舅舅受不了我一道道折子的騷擾罷了。”
他那個舅舅最怕麻煩,一天收到他親自送過去的幾十道折子能堅持好幾天才處置台水縣令已經不容易了。
“你要當心蘭山父子的報復。”
池燦放下酒杯,骨節分明的修長手指交錯而握,眯著眼冷笑道:“蘭鬆泉或許會跳腳,不過我不怕他跳,隻有跳起來才會自亂陣腳。至於蘭山,他年紀大了,理智大於衝動,反而不用擔心。”
朱彥聽了沉默片刻,狠狠灌了一杯酒,歎道:“你自己心裏有數就行。”
是他想多了,拾曦雖然性情不定,不拘俗禮,實則是個通透的。
“你就不用操心我了,趕緊準備好了娶媳婦吧。”
“等會試過後再說吧。”
池燦來了興致:“這一次會試你要下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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