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房中很快隻剩下一對新人。
天已經暗下來,紅綃帳挽起,窗台上小兒手臂粗的龍鳳喜燭跳躍著火苗,把室內映得一片亮堂。
邵明淵來到喬昭身旁,看著端坐床邊一身繁重嫁衣的人兒莫名有些緊張,張了張嘴脫口而出:“餓了麽?”
喬昭默了默,回道:“你說呢?”
這個笨蛋,這難道還要問嗎?她已經餓了三天了好嘛!
邵明淵一聽更緊張了,再次脫口而出:“要不要去淨房?”
喬昭:“……”
這是洞房花燭夜該說的話嗎?想象中的旖旎呢?臉紅心跳呢?
“那……我掀蓋頭了?”邵明淵覺得媳婦應該是害羞了,拿起秤杆把喜帕挑開。
開過麵的少女在精心妝點下顯得豔光四射,邵明淵看得一呆,好一會兒沒有說出話來。
喬昭睫毛輕顫,抬起眼簾,看向立在她麵前的男人。
“那個……昭昭……”邵明淵輕輕咬了一下舌尖,癡癡望著明豔動人的新娘子,“你今天真好看。”
喬昭嫣然一笑:“傻子。”
少女的嬌嗔仿佛是一隻羽毛細膩的鵝毛,在邵明淵心尖上調皮掃過,他隻剩下傻笑。
“真的傻啦?”花燭照耀的喜房中到處是深深淺淺的紅色,少女原本甜美軟糯的聲音不覺帶上了幾分旖旎,“又不是第一次成親了,怎麽像個傻麅子?”
邵明淵挨著喬昭坐下,笑意更深:“成親雖然不是第一次,洞房是第一次啊。”
喬昭抽了抽嘴角。
原來這家夥一點不傻,是她傻了!
一隻大手伸過來,覆蓋住少女嬌小柔嫩的手掌,用力揉了揉放在自己胸口上:“昭昭,這一次咱們才是光明正大牽手了,以後我們就是夫妻了,再怎麽親密旁人都無話可說。”
喬昭眨眨眼。
所以他的重點是以後怎麽親密都讓別人無話可說嗎?
“昭昭,咱們先喝交杯酒吧,喝完好把你這一身行頭換了。”
兩隻銀製酒杯用紅絲線係在一起,倒上美酒,二人交換一飲而盡,完成了合巹儀式。
喬昭空腹許久,一杯酒落肚雙頰便已緋紅一片,如盛開了大朵大朵桃花。
邵明淵晃了一下神,啞聲道:“昭昭,我們來結吧。”
他伸手取下喬昭頭上花冠,笨手笨腳把她頭上釵環除去,令如瀑長披散而下,而後分出一縷與自己的紮在一起,拿係了紅絲帶的剪刀把結剪下,裝入早就準備好的精美匣子中。
“結為夫婦,恩愛兩不疑。”邵明淵凝視著容光懾人的新婚妻子,柔聲道,“這一次,咱們把所有落下的儀式都補上。”
龍鳳喜燭爆了個燭花,燭淚在鎏金燭台中堆成紅瑪瑙般的凝脂。
邵明淵萬分不舍站起身來:“昭昭,我先去洗漱,讓丫鬟們伺候你把這身喜服脫下來吧。”
脫下厚重的喜服,喬昭鬆了口氣,隨後沐浴更衣,把頭簡單挽起,換上一身家常衣裳,衣裳照樣是大紅色的。
待她重新回到裏間,邵明淵已經等在那裏。
他同樣換過了衣裳,卻是一身雪白中衣,並沒有著外衫。屋子裏燒著暖暖的地龍,一身中衣剛剛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