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雪公子來了興致:“哦?不知你以前是哪個幫派的掌門?”
蘇念念神秘兮兮地說道:“這個事關機密,不可說,不可說啊,施主你還是請回吧……”
西雪公子麵色一變:“你叫我什麼?”
“施主啊,怎麼了,難道還要我叫你女施主?”蘇念念說到這裏忍不住不懷好意地笑了笑。蘇念念以前跟同學開玩笑都是經常扮老和尚裝囉嗦跟別人亂扯,稱呼別人“施主”純屬正常,穿到這個世界之後,開玩笑的性子自然也沒怎麼改。
西雪公子麵色很快恢復了正常,快到蘇念念都以為剛才他那一下變臉色是他的幻覺,她覺得估計是這個世界真的存在尼姑,而尼姑在西雪公子心中可能是一個神聖不可侵犯的職業,所以她不能隨隨便便自稱尼姑,自然也不能隨隨便便叫別人“施主”了。至於為什麼尼姑在西雪公子心目中是一個神聖不可侵犯的職業,隻有鬼知道了。
想到這裏,蘇念念釋然,拍拍西雪公子的肩膀瀟灑地說道:“放心吧,我以後不會隨便叫你施主啦。”雖然她不怎麼待見眼前這妖怪,但多少還是要尊重人家的信仰的。
西雪公子看看蘇念念搭在他肩上的潔白潤澤的小手,輕佻地笑道:“姑娘請自重。”
蘇念念嫌惡地把手抽回來,在衣襟上擦了擦,瞪了西雪公子一眼便要離開。
哪知西雪公子牛皮糖一樣又纏了過來,笑道:“姑娘既是世外高人,想必功夫也很了得了,可否讓在下領教一二?”
看吧,其實說謊並不難,難的是你為了圓自己說的謊,要繼續說謊,蘇念念現在有些後悔和他開玩笑,可是為了麵子,隻好硬撐著說道:“你不知道吧,我被人捉去虐待了一頓,武功全失了!當然了,人在江湖,最重要的是俠義二字,功夫隻是身外物……”好吧,其實我說的也不全是謊話了,被虐待是真的,真真兒的!
西雪公子有些難以置信:“是誰竟敢如此對待姑娘?他又是為何?”
我靠,你還有完沒完了!蘇念念耐著性子信口胡謅道:“這個你又有所不知了,他自然是為了我們門派裏的一個重要的機密。”武俠小說裏都是這麼說的,所以蘇念念說起謊來倒也不難,基本不用過腦子。
西雪公子非常配合地驚悚了一下,然後問道:“什麼機密?”
蘇念念拉下臉來說道:“所謂機密,當然就是不能隨便和別人說的了,這位人妖同誌你怎麼這麼八卦,好好畫你的鴨子和裸女去吧。”說完,拂袖而去。那模樣,倒還真能唬住一般人。
可惜西雪公子不是一般人,連帶藏在花叢深處的那兩位,都不是一般人。
於是他們三個不一般的人湊在一起,開會。
蘇念念覺得自己在扯謊,這三位可不這麼認為。很久以後蘇念念就會發現,其實吧,她基本上算是沒說謊。
於是習慣偷聽蘇念念談話的風淨鳴,在偷聽了這一段談話之後,首先驚悚到了。他從花叢中躥出來,立在西雪公子身邊,看著蘇念念遠去的背影,難以置信地說道:“她竟然什麼都跟你說了?”
西雪公子也很不可思議,卻又有些自豪,笑道:“對啊,你不都聽到了。”
甯璧玄也湊過來,重複了一下風淨鳴的動作表情以及語言:“她竟然什麼都跟你說了。”
於是西雪公子也扮了一次複讀機:“對啊,你不都聽到了。”
甯璧玄有些不滿和受挫:“我們千方百計地試探了她許多次,她都滴水不漏。”
西雪公子風騷地甩了一下發帶,得意地說道:“這隻能說明,我把她迷住了。”雖然得意,卻依然困惑,蘇念念看他的眼神,不像迷戀,是了,她一定是羞於表達自己的感情,女孩子嘛,多多少少都是會害羞的,這個女孩子很奇怪,自然要用奇怪的方式表達對他的愛慕了。想到這裏,他豁然開朗。
風淨鳴低聲自言自語道:“這麼說,她沒有失憶,她一直在撒謊?”
甯璧玄提出疑點:“可是她告訴西雪,不就等於告訴我們了嗎,這一點她應該知道吧?”
西雪公子也沉思起來:“難道是我魅力太大,讓她失去了理智?”
風寧二人同時鄙夷地看了西雪一眼,他們當然知道,他在開玩笑。
風淨鳴喃喃道:“這個女人,果然不簡單。”
西雪的心情似乎很好:“當然不簡單啊,連素來奸詐的風大莊主都騙過去了……我說風淨鳴,你的一世英名啊,嘖嘖……”關鍵時刻,說點風涼話調節一下氣氛,也是很有必要的。
甯璧玄卻說道:“其實除卻太有心機,蘇姑娘還是一個挺有意思的人,心腸也不壞。”
西雪點頭稱是。
風淨鳴的目光卻深沉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