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似乎這才發現年長男子的存在,皮笑肉不笑地抽出腰間的劍,往桌上一擱,橫聲道:「那我『雀莊』的人還偏要叫幾聲美人了。」說著,他就抬手摸上了美人的下巴。故意說出雀莊,就是讓對方知道自己的身份。哪知……
「啊!!」
慘叫聲起。沒有人看清楚是誰出的手,又是怎麼出的手。隻見一道血水噴出,那人的手腕處就隻剩了一個血窟窿。
一腳踹開那人,俊美男子身形未動地拿起茶碗,慢悠悠地喝了一口,道:「我大哥可是提醒過你了。」
捂著自己噴血的手腕,那人怒吼一聲:「找死!拿下他!」跟著他進來的那些人在驚愕過後,各個麵色猙獰地撲了過來。
等的就是這個時候。俊美男子從凳子上竄起,劍出鞘。其他人動也不動地繼續喝茶吃菜,好似那一聲聲慘叫堪比天籟,各個吃得是心滿意足。
一腳踩在為首那人的胸骨上,俊美男子蹲下,用劍尖拍拍那人惶恐的臉,冷笑地說:「回去告訴潘靈雀,我藍無月和他的帳該算算了。」
那人的眼睛瞬間瞪大,眼裏是驚怕。
這時,年長男子也開口了:「順便跑一趟,告訴林盛之,聶某也有筆帳要跟他算算。」
「滾!」
藍無月起身,收腳。再無剛才的囂張,那人捂著胸口大氣不敢出地吐著血獨自逃了,無暇去管自己手下的死活。
「大哥,這些人怎麼說?」藍無月指指其他人。
「大俠饒命!大俠饒命啊!」平日裏作威作福的人一旦發現自己不過是一根草,那嘴臉看得讓人噁心。
凡骨子捋捋鬍子,轉過身,露出一嘴白牙:「要想活命也不是不可以,不過……」
「仙人饒命!仙人饒命!讓我們做什麼都成,不要殺我們!」
「我不殺你們。」凡骨子從懷裏掏出一遝信,「把這些信送到各門各派去,然後散出消息,就說武林盟主聶政出山,邀天下義士共除武林禍害,匡扶武林正義。聶掌門在建寧鎮外的血泊穀等著各方義士。」
「是是是。」
那些人不敢有誤地接過信。
「辦成了,饒你們不死;辦砸了,我就把你們喂蛇!」
「不敢不敢!」
寶貝般地拿著信,那些人屁滾尿流地爬出了酒館。
酒館內除了一地的血水和一隻斷掌外,一個人都沒了。藍無月扇著風撇嘴道:「好好的凡穀被改成了血泊穀,真是難聽。」
凡骨子捋捋鬍子緩緩道:「哪裏摔了就從哪裏爬起來。當年我們不得已離開凡穀,這回,我們就在凡穀了結吧。」
「不知道阿凸他們怎麼樣了。」聶政看看外頭的天色,起身道:「咱們也上路吧。這裏離凡穀還要幾天的功夫呢。」
「啊,外頭好熱啊。」沒有再戴鬥笠,藍無月就那樣大搖大擺地走了出去。往天上看看,他勾勾唇角,心道:潘靈雀,我等著你來找我。
※
「什麼?!聶政和藍無月露麵了?!」
推開懷裏麵容俊美,卻身型強壯的男侍,潘靈雀陰柔的臉上是嗜血的殘忍,他深吸了幾口氣,陡然大笑了起來:「哈哈哈,太好了!太好了!藍無月!你終於肯露麵了。」舔舔殷紅的唇,他的眸光閃了幾閃,指甲輕輕一彈,跪在他麵前的斷掌男子身子一震,然後軟軟地倒在了地上,來痛呼都沒來得及發出就斷了氣。血水從他腦門上的一個花生米大小的窟窿裏緩緩流出。
「藍無月,我找了你這麼多年無果,沒想到你竟然主動來尋我,嗬嗬嗬,真叫人迫不及待呀。」留著長長指甲的手指緩緩梳過自己披在身前的黑髮,一身大紅色絲袍的潘靈雀嗓音尖細地喃喃自語:「我該怎麼疼愛你呢?先把你那玩意兒割了,再讓我的侍妾們好好疼愛你一番再說好了。嗬嗬嗬,哈哈哈哈,啊哈哈哈……」
翹起蘭花指拿過酒盅,潘靈雀柔柔地下令:「派出藍玉兒,跟緊了藍無月。六護法明日跟本座一同前往血泊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