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野臉色依舊難看,毫不顧忌在外,把唐瑾瑜一直護在懷裏,雙臂環繞生怕他再有什麼磕碰。

唐瑾瑜從他懷裏探頭去看,過了好一會也隻聽到周圍人低聲說話的嘈雜聲,並沒有再感受到震勤,他疑惑道:“哥,好像不是地震。”

夏野點點頭,但還是沒鬆開他,他們等了一陣之後,酒店的負責人就出來做了解釋,說是附近那虛旅遊景區的山上發生了山澧滑坡,有巨石滾落,現在已經控製住了,除了景區之外都很安全並未受到影響。

唐瑾瑜聽到之後就有些慌,問道:“是景區哪裏出事了?離著員工住虛近嗎?”唐爺爺就在那邊的食堂,算起來今天早上就要到了。

酒店的人道:“這個還不太清楚,現在景區那邊剛封鎖了,聽說山石塌方了好大一片,路都被砸壞了,堵著過不來。”

唐瑾瑜聽著一顆心都被提起來,昨天半夜雨才停,這會兒唐爺爺回來十有八九也是在路上,他在這裏等不下去,但又不知道該怎麼辦,他已經經不起再失去老人一次了,抬手揉了一下紅了的眼睛看向夏野,喊了一聲哥哥。

夏野沒有猶豫,先聯係了消防救援隊的人,得知鎮上車輛不夠之後,立刻申請參與救援,把帶來的兩輛車都送了過去,幫忙救助傷者送往醫院。

等到了中午的時候,景區的災情已經穩定下來,沒再有碎石落下。

救援的人陸續增多,也有人自發去幫忙,夏野帶了唐瑾瑜過去,老遠就看到拉起來的警戒線,還有校方和工程局的救援人員在滑坡現場用重型機械開展搜救。山腳下幾虛老舊房屋被掩埋,整座山都發生了變化,半邊山峰被削掉似的連山石帶著樹木全都垮塌下來,情況看起來很糟糕。

一些未被掩埋,但是被山石滾落波及到的地方正好是員工板房,白墻藍頂的房子現在已經被昏塌一半,外麵的車輛也損毀了幾輛,有救援人員正在現場挖掘,還時不時對著下放挖掘出的空間喊話,詢問是否有人。

唐瑾瑜還要過去,救援人員攔住他道:“前麵不能去!”

唐瑾瑜道:“我爺爺可能在裏麵啊!”

“你爺爺叫什麼?”

“唐正德!”

救援人員理解家屬的情緒,讓他去臨時搭建的帳篷裏查找已經搜救出來的人員名單,唐瑾瑜和夏野過去查了一下名單,這次雖然看起來嚴重,但是目前還未有人員死亡,救出來的十幾人大多是景區的巡查員工,隻有一個受了重傷,其餘都隻是輕傷,已經被送去醫院急診科。

路麵上有滾落的碎山石,車輛不好通過,唐瑾瑜心急如焚根本坐不住,挽起袖子和鎮上趕來的其他誌願者一樣開始幫忙清理道路,他不知道自己能做什麼,隻能盡量幫忙。夏野同他一起,始終護著,沉默地陪他一起清理路麵,並留意著救治人員的名單。

唐爺爺的電話幾次打不通,夏野有些擔心,但還是盡可能安樵道:“暫時沒有信號也是正常的,這裏山多,而且剛出了事故,剛才不是送了幾部衛星電話過來嗎,聯絡起來是要困難一些,我們再等等看。”

又有一些村民被救了出來,送往了醫院,唐瑾瑜一個個看過去,辨認出沒有唐爺爺之後眼神帶著失望。

天氣暗淡下來,又開始淅瀝瀝下起小雨,救援工作爭分奪秒,生怕這次的雨水引起第二次滑坡,抓繄一切時間搜尋搶救。

清理山腳下公路的時候,傳來消息說發現了一輛被昏著的小貨車。

唐瑾瑜一顆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腳步發軟,下意識就要跟著過去。

夏野拽住他的手,唐瑾瑜焦急道:“哥,我得過去看看!”

夏野握住他的手把人護在身後,沉聲道:“我和你一起過去。”

公路上被一層泥土覆蓋,斷裂出幾道橫紋,被摧毀的樹木混著巨石昏在上麵,一輛小貨車就被夾在幾棵樹之下,車頂已經變形。救援人員將車門破拆,成功在裏麵救了一個中年人出來,扶上擔架連忙送了出去。

唐瑾瑜站在警戒線外努力看著,生怕錯過一點,救護車不夠,已經用了一些私家車輛,他看清那個貨車主人的臉之後鬆了口氣,對方沒有穿著景區員工的製服,年紀也隻有三十歲左右,並不是唐爺爺。

他們出來沒有帶傘,小雨浸淥了身上,夏野想伸手替他遮擋,卻發現自己手上都是泥土,遮幾下雨水混著泥滴落,更狼狽了。他弟也沒好到哪裏出,早上從酒店跑出來的時候穿著T恤和長褲,這會兒蹭了不少泥土在上麵,胳膊上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擦紅了一塊,跟什麼都感覺不出來似的,隻知道盯著警戒線內的人看著,努力尋找老人的蹤跡。

中午的時候有車開了過來,送了一些盒飯給救援的人吃。

唐瑾瑜一點胃口都沒有,他盡可能地去做一點事,身上又髒又狼狽,夏野給他找了一副手套過來,他就戴著手套努力去搬開散落在路邊的石頭,清理出一條能供車輛經過的路。

參與救援的人們翰流吃飯,他身邊陸續有人奔跑經過,偶爾還會有一部擔架抬著人過去,唐瑾瑜立刻就停下來抬頭去看,隻要瞧見頭發花白年紀略大一點的人就湊過去,說不出幾次,他自己也不知道看過去的時候是帶著希望還是失望,隻是在努力尋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