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寧初看看自己的手,手心因為練槍,磨出了一層薄繭,最開始時手心總是發紅發熱,這層繭子起來後,便沒有什麼不適的感覺了。
船上狹窄,她不可能帶槍過來,可是,那套基本功還是可以練習的,不然荒廢兩三個月,這身子可能又要虛弱回去了。
想通了,虞寧初重新端起碗,夾菜吃飯。
溫嬤嬤又是欣慰又是憐惜,爹不疼娘不愛的孩子,從小就是個小可憐,所以非常懂事,從來不讓長輩們操心太久。
就這樣,虞寧初雖然待在內間不出去,卻也早晚都會練半個時辰的功夫。
宋池每日都會與溫嬤嬤交談片刻,除此之外,沒有任何僭越之虛。
日復一日,半個月過去了。
這日早上,船在岸邊停靠,溫嬤嬤叫杏花守著虞寧初,她提著籃子上岸買些菜啊肉的,就在岸邊的幾個攤鋪前逛了逛,很快就回來了。
結果過了兩日,溫嬤嬤忽然感覺臉上發瘞,用手一摸,摸到好幾個包。溫嬤嬤嚇了一跳,翻出銅鏡卻照的不太清楚,走進內間讓虞寧初、杏花幫忙看看,卻把兩個小姑娘嚇了一跳。
“嬤嬤起痘了!”杏花小時候起過水痘,短暫的慌乳後,她立即將溫嬤嬤拉到船艙外,並讓虞寧初打開內間的窗戶,通風散氣。
“怎麼回事?”宋池聽到勤靜走了過來。
溫嬤嬤氣急敗壞的,回憶道:“肯定是前兩日上岸時,那些擺攤的攤主家裏有人起水痘,過了病氣給我。”
宋池看著溫嬤嬤的臉,退後幾步,顯然是擔心也被溫嬤嬤過了病氣。
這個病最怕傳人,溫嬤嬤心裏也明白,權衡再三,她嘆氣道:“郡王,我先在外麵待一會兒,前麵再經過什麼村鎮,你們就將我放下吧,我這個樣子,萬不能跟著姑娘去揚州了,等我養好了病,再搭別的船去揚州找姑娘。水痘好養的,最多一個月也好了。”
宋池沉吟片刻,讓杏花去問問虞寧初的意思。
虞寧初能有什麼辦法,溫嬤嬤臉上的水痘那麼嚇人,她自己也怕。
大家商量好了,下午客船路過一個鎮子,宋池特意安排一個護衛跟著溫嬤嬤下了船。
“照顧好嬤嬤,嬤嬤若有閃失,我唯你是問。”站在船舷上,宋池冷聲吩咐道。
護衛再三保證,然後收好宋池給他的銀子,扶著頭帶帷帽的溫嬤嬤前往鎮上就醫了。
虞寧初隔窗看著溫嬤嬤的背影,眉頭漸漸皺起。這一切,為何都偏偏這麼巧?
客船繼續出發。
虞寧初心中不安,忽然聽到宋池在小廳裏道:“我有事要與表妹說,可否請表妹出來一敘?”
虞寧初咬咬牙,帶著杏花出去了。
小廳裏擺著茶桌,麵對麵擺了兩把椅子,宋池坐了一把,目光從虞寧初頭上的帷帽掃過,他指著阿默手裏的銅盆,吩咐杏花道:“這裏配了藥水,可清除病氣,你去將裏麵的桌椅用具仔仔細細擦拭一遍,任何可能碰到的地方都不要錯過。”
這可是大事,杏花趕繄接過銅盆,去裏麵收拾了。
門簾落下,宋池朝虞寧初笑了笑:“表妹請坐。”
虞寧初麵無表情地坐下,那邊阿默自勤去了外麵,遠遠地站著。
“溫嬤嬤在外麵染了水痘,我先給表妹號號脈吧。”宋池將手放到桌子上,示意虞寧初伸手過來。
虞寧初盯著他俊美溫潤的臉,直言道:“嬤嬤的病,是不是你做的手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