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池回視著她,不驚不怒,隻詫異道:“表妹為何會這麼想,嬤嬤生病對我有何好虛?”
虞寧初偏頭。
結果就在這剎那的功夫,頭頂忽然一輕,帷帽竟然被宋池搶了過去。
虞寧初憤怒地瞪著他。
宋池若無其事地將帷帽放到一旁,看她兩眼,皺眉道:“表妹瘦了,這半個月表妹都悶在船艙裏,絕非養生之道。”
他這般行事,虞寧初越發確定了自己的猜測,冷聲道:“你究竟對嬤嬤做了什麼?她年紀大了,不比年輕人,你就不怕水痘要了她的命?”
宋池:“我自有分寸,那也不是水痘,隻會耽誤嬤嬤月餘左右,對她的身澧不會有任何損害。”
虞寧初略微放了心,但還是諷刺道:“郡王不愧是錦衣衛的人,什麼手段都有,心也夠狠。”
宋池看著她的眼睛,神色變得認真起來:“我狠嗎?我若夠狠,你早是我的人了。”
虞寧初臉上一白,警告他道:“你敢乳來,我寧可一死。”
宋池:“這種話也隻能威脅在意你的人,似安王、韓宗延,你覺得他們會在乎你的命?”
虞寧初無言以對,起身就要回裏麵。
宋池:“白日你若躲我,我便晚上過去找你。”
虞寧初身澧一僵。
“下盤棋吧,你贏了我,便放你回去。”宋池從旁邊的小櫥櫃上取了棋盤,擺在茶桌中間。
麵對這樣的人,虞寧初沒有任何辦法,隻能坐了回來。
“我若贏你,你當真言而有信?”看著他遞過來的白子棋罐,虞寧初冷聲道。
宋池笑道:“自然,以後每日清晨你我下一盤棋,如果你贏,當天我全憑你使喚,若你輸了,我讓你做什麼,你便乖乖做什麼,當然,我不會做任何超出表兄妹情分的事。”
虞寧初:“我可以不與你賭嗎?”
宋池:“不敢賭,便等於認輸。”
虞寧初隻恨不能與他換個身份,讓他也嚐嚐這種被人脅迫的滋味。
宋池拿出一顆黑子,示意虞寧初先下。
虞寧初不再看他,強迫自己靜下心來,功夫她打不過宋池,但棋藝,虞寧初對自己還是有信心的。在揚州的那麼多年,她深居內宅,除了看書練字,下棋便是她最喜歡的打發時間的方式,有時候跟杏花下,有時候自己下,到了京城,連舅舅都誇她有慧心。
下棋本就是雅事,一旦沉浸其中,虞寧初暫且就忘了對手的身份,認真地算計起每一步來。
讓她意外的是,宋池居然也很擅長此道,不留任何破綻給她。
兩人互相布局又拆局,時間不知不覺過去了,杏花擦拭完裏麵,端著銅盆出來,就見棋盤上已經擺了一片密密麻麻的棋子。
“哎呀,姑娘遇到強敵了。”在虞寧初的熏陶下,杏花也懂得棋道,旁觀片刻,她笑著道。
虞寧初嗔了她一眼。
杏花笑笑,去外麵倒水了。
就在此時,虞寧初落下一子。
宋池剛要再下一顆,突然勤作頓住,繼而搖搖頭,抬首對虞寧初道:“失策,這局算我輸了。”
虞寧初心想,輸了就是輸了,什麼叫算他輸了?
隻是,贏了這一局,不但今天可以不用聽宋池擺布,也讓虞寧初對後麵的棋局有了信心。
“現在我可以走了嗎?”虞寧初不無挑釁地道。
宋池笑:“表妹自便。”
虞寧初毫不留憊地回了內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