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是冬季,村裏幾乎家家戶戶的人都閑著,好些人一聽白融家要請人炸紅薯丸子,立馬就說要過來。
楊素芬做事比較謹慎,挑選人手的時候,不但要看對方是不是手腳勤快,還要看對方是不是愛幹淨或者是自身或者他們家裏人是否有病人,就怕到時候因為她的失誤而給白融惹出麻煩。
到現在仍然每天過來幫忙做早餐的秦嬸幫著楊素芬做完早餐後,也說要留下來幫忙炸紅薯丸子,白融心裏一直在擔心楊素芬的身體太累會扛不住,秦嬸說要留下來,白融心裏才鬆了一口氣,私下裏和她商量過,請她多操心操心這邊的事,不讓楊素芬太忙。
秦嬸人比楊素芬年輕許多,再加上家庭環境一直很好,身體調養得也很好,人也細心,這些事給她說一說請她幫一下忙,能給楊素芬緩解很大的壓力。
秦嬸也知道楊素芬是為了賺錢命都拚上了,聽白融一說就直接點頭答應了。
花生油過秤後就直接送去搾油了,到時候白融隻用去把油和油渣運回來即可,不用他操多少心。
第二天白融和楚淵一起去了縣城找吳有為,一是買羊奶,再來就是想看看他這次需要的羊苗了。
因為有了這一年的經驗,再加上宋海塵這人在他家幹了大半年的活,確實是個可靠的人,因此白融這一次準備直接買一千隻羊苗,等到明年春季再買一批。
「宋海塵幹活還是不錯吧,咱沒誆你吧?」吳有為是個做生意的料,非常健談,一路上跟白融說說笑笑就沒停過。
「確實很不錯,」白融點頭,不過他又突然想起那天莫天說的話,有些好奇地問吳有為,「對了,他以前是幹什麼的啊?看著人話這麼少,來我家一共也沒說上多少話,我朋友說他來了咱家小半年,就一直沒聽他開過口,還以為他是啞巴呢。」
「唉,」吳有為聽他的話就歎了一口氣,說道,「其實我也不是很清楚,隻知道好像是他家以前也是靠養羊發家的,隻是後來他爹被一個有權有勢的人不小心給撞死了,他去找人理論,結果不但沒人理睬他,還警告他不許再來找事,宋海塵這人也是死心眼,一路從市裏靠到省裏都沒有個結果,他還想繼續往上告呢,他這舉動雖然最後也沒有結果,卻給對方造成了很大的麻煩還是影響啥的,暗地裏找人把他的腿給打斷了,算是給他的警告,宋海塵的錢都在這些年裏耗光的,沒剩多少錢治腿,結果好好的一條腿就這麼給殘了,唉,要不是他這麼一直往上告啊,估計他現在也不至於窮成這樣,誒。」
白融點點頭,心裏明白了個大概。
楚淵從後視鏡裏看了他一眼,心裏有些異樣的感覺。
吳有為這次給他介紹的是一家準備養羊的農戶,白融去他家裏看了一遍,發現他家的環境確實弄得很幹淨,比他們家也差不了多少,雖然設備不夠齊全,但是勝在人家勤快而且一家人都能幫忙,羊捨裏幾乎看不到殘留的羊糞或者草料之類的。
「他們家也是餵飼料的嗎?」回來的時候,白融問吳有為。
吳有為看了他一眼,笑著道:「是啊,你當誰家都能像你家那樣連糧食和草料都自己種啊,不餵飼料,羊長身體時需要的營養不會夠,不過也隻是正常飼料而已,不會喂其它的藥,我能給你這個保證。」
白融也知道其實農村人賺點錢真的不容易,他也是因為有那個空間,才能拿得出勝過藥物的糧食,不然他當初估計也得走上這條路。
「行吧,咱們也合作好幾次了,你的話我還是相信的。」白融笑瞇瞇點頭。
那家人答應三天內送一批新鮮的羊奶過來,到時候白融再拿去做煉乳。
從那家人家出來,白融又去看了吳有為給他介紹的羊苗,因為這次他要的多,去的也不是上次購買的那家了,而是另外一家養殖規模更大的養羊戶。
這家的羊苗也不錯,白融見那些小羊羔一個個精精神神的,就先付了定金,等對方聯繫獸醫打過預防針就送過來。
因為玉米油和煉乳都沒那麼快弄好,白融就先放著這件事,先去忙活羊糞發酵的事了。
宋海塵腿不好,除了要在村裏請人幫忙外,楚淵也得來幫忙看著才行。另外,家裏的紫花苜蓿草也得收割了,到時候還要粉碎成苜蓿草粉儲存,這樣這整個冬天,他們家的雞和羊都不用愁了。
這樣一來,也就是說家裏提前進入了忙碌狀態,請人收割苜蓿草,還要將機器運到山上,等羊糞發酵需要的五至七天時間過去後,在羊捨外的大院子裏製作苜蓿草粉。
收割苜蓿草也需要時間,因此白融一次在村裏請了幾批人,一批收割牧草,一批去羊捨幫著發酵羊糞,等玉米油和煉乳提煉出來後,還要一批人在家裏做紅薯丸子。
別的不說,光是人工費就要花費很多,好在現在是冬天,村裏到處都是閑人,很好請人。
白融和楚淵都忙著家裏的事,每天能抱著小煦陽的時間就很少了,小煦陽也有三個多月了,已經會笑會黏人了。
楚淵一直跟兒子小煦陽很親近,大約是他身上那種在麵對老婆兒子時,自然而然地散發出來的溫和氣質,讓小煦陽很喜歡他抱,每次被楚爸爸抱著,他都會張著嘴笑個不停,黑色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爸爸看,非常地黏爸爸,看得楚淵的心都快化了。
倒是白融,雖然他平常看著笑瞇瞇的很溫和,但其實那種藏在骨子裏的冷卻讓小孩子本能地感到害怕,沒有那麼愛黏他,被白融抱著的時候,他會很安靜,似乎有種本能的順從感。
「阿融別擔心,陽陽很愛你的。」楚淵怕白融心裏不平衡,一直想安慰他,可他又不會說好聽的話,看著很是讓人著急。
「嗬,這孩子有出息啊,現在就能看出誰是家裏的一家之主,不錯不錯。」白融才沒那方麵的顧慮,這孩子會怕他本能地順從著他,證明這孩子是真的很聰明,跟二楚那種二貨可不同,他家小楚從小就知道什麼樣的人才是真正厲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