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危明白了,敢情那晚是三個人的電影,難怪王翠和潘平海都不說實話,這事兒傳到鄉裏該有多丟人。他們守口如瓶,都不提見過麵的事,可惜鄰居對這邊的動靜一清二楚,在雲曉曉和夏涼的逼問之下,王翠才扛不住壓力全撂了。

“王翠和潘平海有理由隱瞞,陳春華為什麽要瞞著?陳雷死了跟她也沒什麽直接關係吧?”

聽何危問出這個問題,雲曉曉眨眨眼:“隊長,這就是我們這趟出去最大的收獲。”夏涼撲到桌子前麵:“鬧鬼的事弄清楚了!”

原來酒店鬧鬼那回事是陳春華的主意,她因為潘平海不著家,錢又給小情人花,心裏氣不過,就想出這種主意,讓他的酒店做不成生意。她找到老實巴交的李誠貴,看中他是酒店保安,方便裝神弄鬼,但李誠貴膽子小,又特別迷信,這件事談了幾次,價錢加了又加,才勉強答應。

恰好王家窪半年前一個老頭出車禍死了,陳春華就讓李誠貴裝成他,但李誠貴裝了幾天就不幹了,錢退回來,說是不小心真的把老頭的鬼魂招來了。陳春華不信,結果自己在酒店裏親眼見到了,差點嚇破膽子,因此聽說陳雷被鬼害死,她才是最膽戰心驚的,怕扯到自己身上來。

她指天發誓殺人的事跟她沒半毛錢關係,也不會是李誠貴幹的,那保安膽小又迷信,人還沒殺呢就先把自己嚇死了。

何危輕輕點頭,細細琢磨調查到的這些信息,總感覺中間漏了很關鍵的一環。這個案件雖然隻死了一個人,但是東家長李家短曲曲繞繞,像是無數個餌扔在河裏,魚線糾纏在一起,還沒摸出來到底魚咬的是哪條鉤。

辦公室的門又被敲響,何危喊一聲:“進來。”

崇臻推開門:“剛剛我同學回信了,王富生彙款的地址是一對母子居住,兒子叫陳貴。後來母親改嫁,兒子也改名了,叫李誠貴。”

“曉曉,去找鄭局開搜查令,讓二胡帶一隊人去李誠貴家裏搜查。”何危“刷”一下站起來,拿起車鑰匙,“崇臻,跟我去盛世大酒店!”

———

李誠貴買了一束花,來到鄉鎮殯儀館。殯儀館的工作人員問他是誰的家屬,他想說“王富生”,後來還是忍住,報上自己爺爺的名字。

他的爺爺是陳家村的人,和王富生有多少年的交情。爺爺走後,王富生就把他當成親孫子一樣看待,小時候撿廢品的錢攢著給他買玩具,等到稍大一些,他跟著媽媽去了平川,每年不定時還是會收到彙款,王富生省吃儉用,幾乎是掏心掏肺對他這個沒有血緣關係的“幹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