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從錢包裏把卡抽出來遞過去,密碼也貢獻出來嗎,指著前麵,“我在那棵樹下麵等你。”
“不跟我一起去?”程澤生笑容揶揄,“挑個你喜歡的口味不好嗎?”
“我沒什麽特別的喜好,隨你。”何危低著頭,雖然語氣平淡,但每次通過觀察他的耳朵都能發現端倪。何危膚色白,羞澀時薄而透的耳部肌膚就會充血變成淡粉色,程澤生也不戳穿,伸手提一下他的耳尖,轉身回商超去了。
何危在樹下等著程澤生,不過三分鍾,一道熟悉的人影衝出來,急急忙忙從何危身邊閃過,被他一把拽住:“你怎麽了?跑這麽急?”
那人一抬頭,露出一雙柔和又慌亂的漆黑眼眸。
何危怔住,再觀察程澤生的穿著打扮,和剛剛已經是兩套衣服。他穿著藏藍色的長袖T恤,雖然也戴著黑色的帽子,但和程澤生的款式不同。
眼前這個人,從身高到長相和程澤生一模一樣,但眼神和氣質卻完全相反。程澤生的那雙眼睛總是富有攻擊性,像是一隻等待捕獵的蒼狼;而他的眼神卻柔軟溫和,像是一隻待宰的羔羊。對視那一瞬間,何危能明顯感受到一股溫柔幹淨的氣息,和他熟悉的程澤生是兩個人。
這是在他的世界,隻見過屍體、從未打過交道的鋼琴家程澤生。
何危下意識鬆手,程澤生沒有離開,而是盯著他,不,確切來說是盯著他的外套。
“不好意思,有人在追我……能借一下你的外套嗎?”程澤生眼中帶著懇求,可能少有如此局促的時候,俊臉微紅,措辭小心翼翼,“我經紀人已經在來的路上,但是我運動神經不好,跑了兩條街已經跑不動了……”
他的話音剛落,便有一群人從路口衝出來,大約十來個人,有男有女,左右張望,似乎在尋找什麽目標。
程澤生睜大雙眼,不能再多逗留,他剛要繼續往十字路口跑去,被何危拽住,拉到大榕樹的背麵。
人群已經向這邊跑來,何危脫下外套扔給程澤生,打個手勢讓他蹲下。程澤生照做,裹著黑外套蹲在地上,將自己縮成一團緊貼著樹根。
“嗓子捏細一點,開始哭。”
程澤生一怔,臉埋進胳膊裏,盡量發出細細弱弱的嗚咽聲。何危也蹲下來,從褲子口袋裏拿出煙盒,抖出一根點上,摟住他的肩低聲撫慰。
“好了,別哭了,我又沒說真的要分手,街上這麽多人,咱們回家好不好?”
紛遝而至的粉絲站在十字路口,不知道程澤生跑去哪裏,隻看見有個男人在樹下哄著正在鬧脾氣的女友。不知誰隨便指個方向:“應該去那邊了!”於是一群人又舉著手機鬧哄哄追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