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危低頭,不知為何心裏莫名湧出一陣酸澀。
待到他們離開,何危和程圳清才鑽出來。程圳清拍拍肩頭蹭到的灰:“怎麽樣?我對你好吧,緩解你的相思之苦。”
“……別說那麽惡心。”何危揉了揉肩頭,能看見鮮活的程澤生,心情稍稍好轉,這段時間程澤生的死一直讓他無法釋懷,夜不能寐,一閉上眼,眼前便是一片血紅,還有程澤生星眸微張,蒼白灰冷的臉。
但目睹他和另一個自己的親密姿態,心裏又有點不是滋味,何危愣愣出神,這是在和自己吃醋嗎?
兩人趁著小巡警不注意,悄悄離開公館,來無影去無蹤。走在山路上,何危抬頭,凝視著皎潔明月,輕聲問:“你有沒有想過……這個世界的鋼琴家去哪裏了?”
“不清楚,他在13號晚上回去之後不見了。”程圳清攤開手,“到處也找不到,完美失蹤。”
何危想起林壑予提過的,無意間到了一個陌生的世界,鋼琴家會不會也是遇到這種情況?
他和職員何危會不會在同一個地方,像這裏的他們一樣相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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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桌子上攤著數張照片,背景是不同的街景,主角都是程澤生。中間一張,是程澤生和何危一起在飲料販賣機前,和粉絲說話的場景。
何危拿起那張照片:“你跟蹤我們?”
“別說那麽難聽。”雖然事實的確如此。
程圳清拿出一個牛皮信封,將照片裝進去,用膠水封口:“如果哪天這張照片不存在,有可能你們就走出這個循環了。”
程澤生沒有來到這個世界,他就不會死亡。
信封放進保險櫃之後,程澤生從袋子裏拿出幾聽啤酒:“我給你的信息到此為止,明天之後你再想見我,恐怕很困難,隻能去局裏了。”
何危拿起一聽啤酒打開,盤腿坐在報紙上:“你每次都是怎麽回去的?”
“很簡單,6月15號我還在看守所裏,16號一覺醒來,在出租屋了,我就知道時間回溯,一個新的循環開始。”
程圳清和何危不同,他在這個世界隻有一個個體,回溯到不同的時間線;而何危的情況則要詭異一些,他是兩個不同時間段的個體處在同一個時間線,這種情況恐怕隻有高緯度的宇宙科學才能解釋的了。
何危手中的啤酒和他的啤酒碰了一下:“那祝你一路順風。”
“……我去蹲號子還叫順風啊?”程圳清無語,“有沒有說過你這張嘴很損?”
何危淡淡一笑,輕輕搖頭:“沒有,包括你弟弟。”
“我弟弟不算,你什麽缺點在他眼中都閃著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