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雪夜殺機(1 / 2)

初平五年,冬,大雪覆地,人馬難行。

豪華馬車內,袁尚下意識攏了攏衣領,馬車內並不寒冷,甚至更加的暖和,車內鋪著厚實的動物皮毛,沒有一絲的寒風能夠趁縫灌進馬車內,在角落裏還擺放著幾個小型的暖爐,爐灶裏上等的木炭青煙縈繞,將整個車廂烘得暖洋洋的,即便如此,袁尚依然嘴角有些微青,上個月受的傷還未徹底恢複,在這種嚴寒的天氣裏時而傳來陣陣的劇痛令他不由自主的眉頭微蹙,車廂內的保暖措施已然做得夠好,卻依然令他時而感覺到浸入骨髓的寒冷。

馬車的車廂很大,這輛豪華馬車是他個人的財產,當然也並非他一個人,除了駕馭的老仆外,陪伴他的隻有一個抱劍的黑衣少女,這是一個很奇特的畫麵,美女作陪,沒有風花雪月,馬車內卻靜寂得可怕,袁尚眸子微瞌,似睡非睡,即便如此,黑衣少女還是看到前者看似慵懶的身子依然保持最佳暴起殺人的姿勢,黑衣少女不以為意,修長的手指在劍鞘上微微撫慰,對她而言,這世界,除了懷中這把劍外沒有任何人值得她信任的,哪怕眼前這位所謂的主人也不例外,至少,目前是這樣。

“公子。”車廂外傳來一道略顯滄桑的聲音。

袁尚略長的眉毛微動,眸子微張,淡然道:“福伯,什麼事?”

馬車依然在飛速地奔跑著,福伯略顯幹枯的雙手熟練的操控著馬匹方向,如刀的冷風無情地呼嘯著,他卻不為所動,聞言應道:“前方大雪覆地太過嚴重即便血龍駒可日行千裏也依然有些吃力,依老奴看來,咱們還是在尋一避風地兒停靠個一夜,待第二日情況好些再趕路也不遲。”

馬車內的袁尚有些沉默,似在權衡著什麼,片刻後,說道:“就依您老所言,就在前方尋個地兒先休息一夜,明日再趕路。”

“老奴曉得。”

沿途多是人煙稀少之地,即便有血龍駒這等烈馬也是趕了一個多時辰才找到了一個小村莊,夜幕將至,在如此惡劣的季節裏,袁尚幾人的到來並沒有引起多大的關注,這個天氣,誰還有勁兒在外麵閑逛。

馬車在一家看起來有些破舊的屋舍外停住,血龍駒很有靈性地嘶吼一聲,並非疼痛,而是雀躍,不眠不休跑了兩天了,即便體力遠超同類的它也是非常疲累。

將馬鞭束於腰間,福伯腰身微弓輕輕推開車廂的隔板,凜冽的寒風伴隨著雪花趁隙湧了進去,袁尚眉角微蹙,忽而散去,睜開微眯的眸子,黝黑深邃,如一灘清水,水至清卻讓人看不透。

“公子,到了。”袁尚微點頷首,輕輕地起身,他的身材修長,略微弓著身子走出馬車,待袁尚走出,黑衣少女這才麵無表情地跟著走出馬車。

“叩”

“叩叩”

“叩叩叩”

伸手輕輕在屋舍的小門敲動幾次卻沒有人應答,福伯見狀眉頭微蹙,忽而釋然,嘩啦一聲,整個屋舍的小門被其輕輕推開,一陣腐朽感撲麵而來。

“公子,是無人居住的陋室。”

袁尚聞言點了點頭,步子微動:“走吧,進去湊合一晚上。”

小屋內並不算狹窄,整個屋子內空蕩蕩的,時而有冷風灌進來發出咯吱咯吱的響聲顯得有些詭異又冷清。

福伯掏出火折子剛欲尋個地方點燃起來用來照明和取暖所用,忽而耳根微動,神色微變。

身旁的袁尚也似有所覺,卻沒有顯露出來,身子微微一側,兩者不經意地相望了一眼。

另一邊的黑衣女子抱劍的雙手也微微一緊,異變驚現。

一抹寒光如同破空而至,沒有任何征兆,就這樣憑空出現,朝袁尚的心髒處而去。

就在這呼吸之間,又有幾抹寒光分別朝福伯和黑衣女子而去,手段狠辣,沒有一絲的保留。

“公子小心。”

“小心。”

就在那抹如同毒蛇般的寒光即將刺中袁尚的時候,卻忽然失去了袁尚的身影,一擊落空,那發出致命寒光的主人也跟著顯現出了身影。

那是一道瘦弱的身影,身材短小,借著月光,袁尚稍稍看清了那人的麵容,相貌普通,如同路人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