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從柳大太太的臉色上能猜到她來是為了退親,但她真說出口,三太太嘴角不自覺往上勾了勾,怕幸災樂禍被瞧出來,三太太故作惋惜道,「可惜了,我瞧著楓兒和柳大姑娘是天作之合,誰想到會這樣……」

柳大太太也十分惋惜,和北鼎侯府二太太同款的惋惜,畢竟楚墨楓是真的不錯,隻道,「大少爺一定會遇到一個福澤深厚的姑娘共度一生。」

但這個姑娘不會是她的女兒。

柳大太太從懷裏把前兩天才收的定親信物拿出來,用綉帕裹著的,不是怕弄壞了,而是已經壞了,用手拿怕會割破手。

大太太皺眉道,「這是……」

柳大太太惋嘆,「這玉佩拿回去我就給了娉婷,她夜裏做噩夢,不小心把玉佩給摔了。」

鎮南王府大少爺和未來大少奶奶的定親信物肯定不是一般的貴重,又是同心玉佩,摔了心疼,且不吉利。

大太太臉上再也沒有了先前的喜悅,她望著老夫人,老夫人道,「這樁親事一點轉機都沒有了?」

柳大太太沒說話,她其實並不想退親,可她們惜命啊。

屋子裏,安靜的落針可聞。

屋子裏越安靜,屋外傳來的腳步聲就越清晰,丫鬟進來道,「大太太,北鼎侯府大太太來了。」

大太太想破口大罵的心都有了。

三太太像是想起了什麼似的,呀了一聲把大家的眸光吸引住,道,「怎麼這麼巧,都是做噩夢?」

柳大太太望著她,「還有誰做噩夢?」

三太太就是要她問,便道,「北鼎侯府大太太啊,說是薑大姑娘夜夜給她託夢,這不要來我們鎮南王府燒紙錢祭拜女兒。」

柳大太太臉色僵了僵,慶幸自己登門退親了,別是薑大姑娘噲魂不散纏上了她們才好。

說話的功夫,北鼎侯府大太太就來了,她的臉色比柳大太太還要難看幾分,畢竟柳大太太隻是做噩夢,薑大太太不止做噩夢,還思念過世的女兒。

瞧見柳大太太坐在屋子裏,薑大太太腳步一滯,道,「我是不是來的不湊巧?」

來燒紙錢,不論什麼時候來都不湊巧。

柳大太太便起身道,「府裏還有事,我就先告辭了。」

丫鬟趕繄扶著她離開,大太太忙著招呼薑大太太,沒有去送她,三太太就更犯不著了,老夫人讓錢媽媽送柳大太太出府。

薑大太太慚愧自責道,「昨兒聽說長房和柳太傅府結親,怕上門燒紙錢晦氣,所以特意往後挪了一天,沒想到還是碰上了。」

三太太眼底瀉出一抹譏諷的笑,語氣平常道,「薑大太太也不用太慚愧,柳大太太今兒登門是來退親的。」

薑大太太眼底閃過一抹驚訝,語調拔高三分,「退親?柳大姑娘怎麼了?」

大太太臉噲了噲,一口銀牙險些沒咬碎。

三太太嘆息一聲,道,「定親三天,柳大姑娘就做了三天的噩夢,人都消瘦一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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