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後。
天剛蒙蒙亮,太子殿下的宮殿裏就聚滿了人。呂白鴦和司空雪卿承諾太子殿下今天會醒來,就連太後和皇上都一早就來主持大局。他們看到的是太子殿下北冥昱仍然安靜地躺著,就象睡著了一樣。一排的太醫跪著,已經再次診過脈,個個渾身抖擻得象個篩子,麵色如土。
馬太醫令嘴唇抖了好幾抖才代表太醫說出診斷結果:「太子殿下和一個月前一模一樣,沒有呼吸,但仍然有微弱的脈博和心跳。」他看了一眼北冥淵,害怕地低下頭去,「這種情況是……是腦死,身……身不死。」馬太醫說完,幾乎就能想像著,自己可能會被拖出去砍了。
司空雪卿氣極,但語氣平和:「胡說八道!太子殿下活生生的,什麼腦死?他隻是軀息。他身上所中的毒都已經解清,很快就會醒來。」司空雪卿心裏其實沒底,但是,按照預計的時間,太子殿下今天真的該醒來了。倘若當真醒不來的話,他也無計可施,不知後果會怎麼樣了。
北冥淵又在裝腔作勢道:「司空雪卿,你說話具澧點,太子殿下究竟什麼時候能醒?今天什麼時辰?你這江胡醫衍能靠得住嗎?你可知道,太子妃因為相信你的斷言而在群臣麵前立誓,如果太子殿下今天不能醒來,她要和太子殿下合葬。她這又是何苦呢?人死不能復生啊。」
「我呸!閉上你的烏猖嘴!我夫君好端端的,你天天在這裏詛咒他,你滾出去!來人,把他丟出去!」呂白鴦聽北冥淵口口聲聲死啊死的,當北冥昱是死人而怒火三丈。
「好好好!我閉上嘴巴,我一聲不吭,可以了嗎?我想在這裏等三哥復活,太子妃不要丟我出去。」北冥淵脾氣特別好,那是因為,他覺得北冥昱都這麼久醒不來了,今天又怎麼可能會醒?
他看著呂白鴦時,盯著她的蟜俏模樣,心裏想著,等他做了太子,坐上了龍椅之後,他一定要將呂白鴦納入他的後宮。到那時,他就看她還怎麼嘴硬。到那時,她還不是得乖乖地對他投懷送抱,好好地討他歡心?
所有的人都安靜地等待著,從早上等到中午,又從中午等到了傍晚。當日漸西斜,然後日薄西山時,北冥淵開始抽抽泣泣起來,嘴裏有意地嘀嘀咕咕道:「父王,這可怎麼辦?四弟他,難道真的英年早逝了嗎?蒼天啊!你讓我四弟活過來吧!如果四弟他能活過來,我願意減壽十年。」
北冥淵心想,反正你也活不過來了,我自然也不可能減壽十年。但是,他這麼嚎了幾句,卻獲得了父王和太後的好感,認為他當真是兄弟情深。
時間就這樣一分一秒地過去,眾人盯著的,那個沙漏的沙終於漏完,但是,太子殿下北冥昱卻沒有如期醒來。所有人的心越來越沉重。
黑夜來臨,燈籠被一個一個地掛上去,掛的,卻不再是紅色的燈籠,而是白色的。北冥淵還第一個率先在自己的頭上綁上了白色的毛巾以示帶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