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是你錯?」趙霜圓睜著發紅的眼睛,怒視著他。
「是我錯,都是我錯!」楊暄一看見這張朝思暮想的臉,就覺得心都融化了,索性也不管什麼麵子不麵子的,舔著臉貼上去道,「你想要怎麼懲罰我都行。」
「起開!別以為認了錯就算完了。」趙霜嫌棄地避開他的臉,「等我收拾完蕭彥再找你算賬!」
大敵當前,她可沒心思兒女情長。
雖然不知道今天蕭彥為何放過他們,但是與北涼國之間早晚有一場硬仗要打。
楊暄卻不想提起戰事,他心裏仍舊把她當成記憶中那個粘人的小姑娘,想讓她遠離戰場的硝煙。
「霜兒,允兒怎麼樣了?你給我說說,他長得像誰?」營帳中條件簡陋,楊暄起身從水囊中給她倒了杯水,溫聲道,「喝杯水吧。」
「哦……我明白了!」趙霜接過水杯,忽然一手指著他道,「允兒的名字是你取的!還騙我說是國公爺的意思!」
楊暄依舊站著,臉上泛起紅暈,點點頭道,「對,是我的意思。」
「為何叫允兒?」趙霜喝了一口水,翹起二郎腿打量他,目光戒備多於溫情。
「因為……你我的約定,我想著,用孩子的名字提醒咱們日後……」楊暄邊說,邊悄悄看她的反應,自從重逢之後,他一直在她麵前謹小慎微,生怕髑了她的逆鱗,「提醒咱們日後要為對方守身。」
「不是你為我守身?怎麼成了咱倆?」趙霜見他狡猾地轉著眼眸,便又警覺了幾分。
「霜兒,你記錯了,這約定……自然是相互的,是咱倆……都要為對方守……」楊暄繄張地咽了一口口水,瞅著她道,「守身子。」
「砰!」
「楊暄,你又想騙我!」趙霜放下水杯一拍桌案。
「霜兒……」黑衣男子急忙看了一眼身後的門簾,「小點兒聲,別讓毛虎他們聽見。」
「罷了,」趙霜嘆了口氣,又指著那一臉狡黠的男子道,「說,你留在北涼國這麼久,到底查出了些什麼來?」
「當初我兵敗,丟失千裏傳音鏡,退到大漠中,的確是山窮水盡,」楊暄一臉嚴肅,做出一副可憐相,「好在遇到了呂敬的寒倉軍,他們當時也被葯人兵團打得潰不成軍、四虛遊走。後來我便喬裝隱藏在長州城中,想查一查那葯人兵團的弱點。」
兵敗之後,他也覺得沒臉回去見她,所以一直躲在長州城中。
「那你查出來了沒有?」趙霜煩惱地揉著眉心。
這人分明是兵敗逃竄,卻還要故意說成是孤軍深入、刺探敵情。
在下屬麵前,楊暄說一不二,又穩重又可靠,隻有在她麵前才會露出孩子氣的一麵。
「查到了。」楊暄趁機拉住她的手,輕輕揉了兩下,「那葯人兵團看似刀槍不入,其實生死全繫於一人身上,就是那掌握離魂號角之人。」
「離魂號角?」趙霜一時失神,便由他抓住手按揉,「是程謙從前用的那個……裹著白布的號角?」
她曾經在上京戰場上看過那號角一眼,當時號角聲一響,本已被燒成灰燼的葯人竟然又立刻恢復原狀,十分詭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