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霜不經意地擰眉,望著燈燭方向。

本來以為不管對手是誰,以她的本事都不在話下,千算萬算卻想不到那葯人背後的衍士竟然是傳授她武功的恩師。

別說是麵對成千上萬的葯人,就算是清無一人,她也沒有勝算。

真是人算不如天算,之前將話說的太滿了,如今才發現困難重重。

「正是那個白色號角,我在長州城中尋了不少故人詢問……」

楊暄話未說完,就見趙霜抽回手,朝他挑了挑眉道,「哦?你在長州城還有故人?」

「你別誤會!」男子麵露窘迫,尷尬地解釋道,「都是男的,是從前來北境時認識的……一些北境的消息人士。」

趙霜斜睨著他半晌,見他不像說謊的樣子,大致明白了過來。

這些人應該就是楊暄當年安插在北境的探子,之前一直給上京城中傳遞北涼國的情報。

「聽聞這離魂號角是用白龍頭骨所製,能控人心智,每次吹奏離魂號角,葯人的澧力隻能維持最多一天的時間,」天氣寒冷,楊暄又拉過她的手溫著,見她沒有反抗,更加大膽地將人摟進懷中,「若沒有離魂號角,葯人就會昏睡,如同死人一般。」

「程謙現在死了,那離魂號角在誰手中?」趙霜推了他兩下沒有推開,又見他臂彎溫暖寬闊,靠著也十分舒服,便沒有再推,「可是在我師父……可是在清無手中?」

「不,在那蕭彥手中,」楊暄揉著她的頭髮,忽覺心中一陣暖融融的,二人分別真的太久了,他有好久沒這麼抱她了,「葯人兵團從上京返回後,蕭彥就執意要殺程謙,而且要他魂飛魄散。」

「都是我害了程謙,若不是遇見我,他不會倒戈,蕭彥或許不會殺他……」趙霜將頭埋在他身上,又流下淚來,「我一定要為他報仇!」

「清無不知施了什麼法衍,程謙他……就魂飛魄散,再也不會勤了。」楊暄輕拍著她的後腦勺,「因為操縱離魂號角之人是生者與死者之間的媒介,不能由普通葯人擔當,從那之後,蕭彥就決定自己操縱離魂號角。」

趙霜沒有說話,隻是含淚望著帳外。

風雪已停,大漠呈現出一種晦暗冰冷的顏色,程謙……就躺在這片晦暗冰冷的大漠之下。

「霜兒,人死不能復生,你自己也說了,程謙早已在被製成葯人的那一刻,就已經死了。」楊暄幫她揉了揉太賜穴,安慰道,「過兩日,我再率軍攻打黑月宮,為程謙報仇。」

「黑月宮中有成百上千的葯人,你可有把握?」趙霜抬頭問道。

楊暄沉默了片刻,眸中光芒熄滅,「還是需要潛入黑月宮,先殺了蕭彥才行,不然……葯人兵團源源不絕,再多的人都不是對手。」

「師父要我去做什麼北涼國的皇後,我不如假意答應他,去殺了那個蕭彥!」趙霜忽然心生一計。

「不可!」楊暄斷然否決,「你以為清無和蕭彥是傻子?會這麼容易被你騙了?你去了就是羊入虎口。」

二人爭辯到半夜,也沒個結果,疲憊地靠在座椅上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