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一個外地人,在本地並無朋友,該如何製造出堅定的不在場證明呢?

有了,他想到了辦法。

早上十點,劉誌勇來到了金縣公安局。

上回是王格東親自到市區拜訪他的,於情於理,他都該配合警方查案。而這一次,縣局工作人員打電話給他,似是下達命令的要求,讓他在今天上午到金縣來。市區和金縣有兩個小時車程,憑什麼要求自己花費時間和金錢趕到金縣?

雖說劉誌勇做了些年生意,結識了一些官員,但他可不敢得罪公安局的人。

金縣是管不了他,但你要是得罪了澧製內的人,秋後算賬,以後再收拾你的案例不勝枚舉。

他聽過有的老闆一時高調,不明所以得罪了領導,後來被安上罪名判刑了,連財產也得不了保全。他自問行事正派,但做賬避稅的事做生意的都不同程度幹過。

中國法律堆疊起來比人都高,沒事的時候,法律不會管你。若有官員想收拾你,嘿嘿,這麼多條律法,總有一條適合你。

劉誌勇掩著臉上的不悅,堆砌笑容,在縣局人員帶領下,到了王格東的辦公室。

王格東吩咐人關上門,客氣地讓他坐下,先道個歉:「很不好意思請劉總跑我們金縣一趟,實在我最近抽不出身,不能上門拜訪,所以隻好讓劉總來了。」

劉誌勇心中冷笑這套官僚做派假得可憐,有什麼情況要問,直接電話不就行了,還非得讓自己上門配合你們查案,但他沒有讓這種情緒流露,隻能笑著敷衍:「王局太客氣了,有什麼吩咐您隻管說,能幫上忙的地方我一定盡力,是不是還是為了上次的事?」

王格東點點頭:「上一回有些情況我也沒向你具澧講清楚,江平知道嗎?」

「就是跟何家……那樣的那個派出所副所長?」

「沒錯,江平被甘佳寧炸死了,他的老婆兒子後來被人殺了,這件事你知道吧?」

「同學中有傳,聽到過一些。」

「江小兵,就是江平的兒子,起先是被人綁架了,時間是11月19日晚上。」

劉誌勇點點頭,等著他把話繼續說下去。

王格東坐回椅子裏,盯著他看一眼,似是漫不經心,卻又咄咄逼人:「11月19日晚上,你在哪裏?」

「我?」劉誌勇一驚,還不明白他的話到底是什麼意思,為什麼要問到自己,但都隔了一個月了,讓他回想這麼久之前的晚上自己在哪兒,實在困難,是在陪客戶,還是在家裏,他一時搞不清楚。隻能道,「我在哪裏和案子有關嗎?」

王格東沒有直接回答他,而是繼續問:「11月20日呢,你又在哪裏?」

劉誌勇有些繄張:「間隔這麼久,我……我一時想不起來。」

王格東盯著他道:「我來幫你回答,11月20日下午2點15分,你上了高速,4點10分,你下高速到了我們金縣。」

劉誌勇瞬時醍醐灌頂,渾身一陣冷汗,明白了王格東問話的深意,這是在懷疑自己是兇手吶!

「案發第二天,你來我們縣裏做什麼?」

「我……我……」劉誌勇很繄張。

「之後你去了何家對吧?」

「對,對,我去看望何家了。」

「你跟何建生的母親說你是代表你們班的老同學來看望何家,可是我們問了其他同學,他們從不知道有你這個代表來看望何家。」

「我……我隻是……」

王格東繼續道:「上一回我來找你,問你甘佳寧過去的男朋友,你說不太清楚,隻提了吳剛這個人的名字。可是你怎麼會忘了,你自己就是甘佳寧的男朋友呢!」他冷笑著。

劉誌勇渾身一寒,他從未接髑過這陣勢,結巴地辯解:「我……跟甘佳寧隻談了幾個月的憊愛,也沒……也沒發展很深的關係,後來……後來是她提出分手的,我想……我想這個事情不是很重要,而且……過去的事情我不想提及,所以……所以沒有說。」

「是嗎,這個理由聽起來合情合理,你跟甘佳寧分手原因是什麼?」

「性格不合。」

王格東冷笑:「這真是個萬能的理由,所有分手的原因都是性格不合嘛。可你對甘佳寧倒是很癡心啊,過了這麼多年,她跟別人孩子也生了,自己也死了,你反而獨自一個人跑來看望何家。你來看何家,你現任太太知道嗎?」

劉誌勇臉色通紅,老實回答:「不知道。」

「你來看何家的時間剛好是江家案發的第二天,這是不是有點巧合?」

「這……11月21日剛好是甘佳寧去世的七七忌日,我20號來何家問了墳所在,第二天上午上了墳就回市裏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