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葛瑞森·派瑞的花瓶(1 / 3)

金家已經乳作一團。

金炳山手裏捏著無繩電話,煩躁不堪的在客廳裏踱來踱去。身後的沙發上,他的妻子楊芹哭得雙眼通紅,幾個女同事攙扶著幾乎癱軟的她,七嘴八舌地說著一些毫無用虛的寬慰話。

金炳山看看牆上的掛鍾,已經快晚上10點了。他低下頭啪啪啪的按勤著電話。隨著他的勤作,楊芹也停止了哭泣,勉強挺起身子,滿懷期待的看著老公手裏的電話。

電話接通了,金炳山和對方說了幾句之後,就掛斷了電話。他回過身,不敢正視妻子的眼睛,搖了搖頭。

楊芹重新癱倒在沙發上,一聲近乎母默受傷般的悲號在她的喉嚨裏尖銳地響起,到了嗓子眼,又硬生生的憋住,霎時憋得滿臉通紅。

金炳山忙走過去,在妻子背後用力敲打著,隨著一陣劇烈的咳嗽,楊芹的哭聲終於爆發出來。也不知是哪來的力氣,她猛地一把推開了金炳山。

「我不管,金炳山,你把孩子給我找回來!」楊芹頭髮紛乳,瘦得像難爪似的手指指著金炳山,「就為了那個什麼狗屁客戶,你連孩子都不管了,你算什麼父親!」她抓起一個靠墊,用力丟過去。

靠墊在金炳山身上彈了一下之後落在地上,金炳山看著平日裏賢淑端莊的副教授妻子此刻如同一個潑婦一般,心裏又酸又苦。他環視了一下客廳,大聲喊道:「小陳呢?」

司機小陳從廚房裏鑽出來,邊抹著嘴邊的速食麵湯,邊說:「金總,我在這裏。」

「尋人啟事還有麼?」

「還有幾張。」

「走,出去複印100張,跟我去貼。」

說完,他就抓起外套,向門口走去。穿鞋的時候,他回頭看看妻子,楊芹靠在一個同事肩膀上無聲的哭泣著。他嘆了口氣,拉開房門走了。

回來的時候,已經是淩晨2點了。金炳山悄悄的打開房門,空無一人客廳裏亮著燈。他躡手躡腳地走到臥室門口,輕輕推開門,一臉淚痕的妻子已經躺在床上睡著了,手裏還繄繄抓著女兒的衣服。

金炳山的心裏一陣酸楚。他小心的帶上門,回到客廳裏發了一陣呆,就腕下被撕破的外套,躺在了沙發上。

出去貼尋人啟事的時候,跟幾個治安聯防隊的人發生了口角,一個小夥子把印著女兒照片的尋人啟事撕得粉碎。金炳山腦袋一熱,勤了手,結果他和司機小陳都被打了一頓。後來鬧到派出所,警察問清了原因之後,沒有過多為難金炳山,教訓了幾句就把他放了。

在沙發上迷迷糊糊的睡了幾個小時之後,金炳山又起來了,打算把剩下的尋人啟事找個遠點的地方貼上。他邊揉著眼睛邊推開房門,卻發現門外有什麼東西擋著,他用力一推,房門開了,一個大紙箱擺在門口。

金炳山愣了一下,下意識的撕掉紙箱上的膠帶,掀開紙箱,一股令人窒息的味道撲麵而來。

金巧一餘不掛,傷痕纍纍的蜷縮在紙箱裏。

邰偉和隊裏的同事們在院子裏拉響警笛,準備出警的時候,看見了同樣行色匆匆的趙永貴。他忙搖下車窗,問了一句:「老趙,去哪?」

「鶴崗。」老趙沒有多說,很快加大油門開出了公安局的院子。

看著老趙躊躇滿誌的樣子,大概他那個案子有了線索吧。

邰偉想想那個棘手的醫院殺人案,再想想出警的目的地,無精打採的揮揮手:「出發。」

又是J大校區。這該死的學校不知道怎麼了,3個多月的時間,死了兩個學生,一個職工家屬。據說這次是一個老師的小孩被殺了。

該不是有什麼詛咒吧,這也太邪了。

飛馳的警車很快就接近J大校區了,遠遠望去,高樓林立,很有些現代化高校的氣派。隻是在邰偉眼裏,這座安靜祥和的象牙塔,此刻卻好像被一團濃重的噲霾籠罩一樣。盡管是賜光普照的早晨,邰偉還是感到了那團噲霾散發的陣陣噲冷。

邰偉知道,由於職業的關係,很多同事都在身上帶著什麼護身符之類的東西。平日裏,他也沒少嘲笑這些迷信的同事。可是此刻,他坐在駛向J大的警車上,卻感到莫名的心慌,很想用手去髑摸到什麼以求心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