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手機裏有幾百個未接來電,她失蹤了近乎一天一夜,男友何慕之瘋了似的找她。
顧言汐抱著床單,失魂的在床上坐了很久。
她無法接受自己身上遭遇的事。
這一切是真的嗎?
她就這麼被陌生人撿走,然後被汙辱了?
不,不可能,這一定是夢。
顧言汐回憶到此虛,泣不成聲,忍不住抬手捂住自己的臉,淚水從指縫中滲出。
思緒又回去了那個酒店房間。
她渾渾噩噩的接了何慕之的電話,告訴他地址。
然而何慕之並不是一個人來的,顧家全員都跟著來了。
顧易寒、宋佩欣、顧雪青,全都目擊到了她那最狼狽、最不堪的一麵。
顧言汐永遠記得這些人臉上的表情。
顧易寒憤怒得青筋暴起,上來就是一巴掌,把她從床上打翻到地上。
然後便是連番不休的痛罵她不檢點,不知羞恥。
宋佩欣跟顧雪青像看笑話一樣,袖手旁觀,一句都不偏幫她。
何慕之受到的打擊是最大的。
他看著滿地狼藉的碎衣料,看著床單上的血紅,一度要瘋掉。
顧易寒第一時間去找酒店負責人算賬,負責人極力配合,可卻因為監控損壞,無法找到嫌疑人。
酒吧的老闆和員工一夜間跑路,一個證人都找不到。
不知道是誰把顧言汐撿走,也不知道是誰在房裏玷汙了她。
此事所有線索都好像有人刻意地抹得一幹二淨,根本無從查起。
顧易寒為了維護清白家風,死都不肯報警。
他把顧言汐當成一塊不能見人的髒汙,為她辦了休學手續,將她關在房間,不準她接髑任何外人,同時還要求她進行反省和懺悔。
但即使顧易寒捂得那麼嚴,風言風語還是流竄了出去。
顧言汐哪怕用腳趾頭去猜,也能猜到這些風聲是誰泄露出去的。
除了宋佩欣和顧雪青這兩個看熱鬧不嫌事大的長舌婦,還有誰會做出這種家醜外揚的蠢事來。
顧言汐每天窩在拉著窗簾,光線昏暗的房間裏,抱著自己的膝蓋靜靜思考。
她下個星期才滿18歲,在自己最美好的青春年華裏,遭到這樣一場橫禍,這事應該怪誰?
難道真的是她活該?
難道要她一個人背負全責?
明知道已經深夜,卻還是逼她單獨去酒吧的宋佩欣,沒錯嗎?
明知道她不能喝酒,卻還是強迫她喝酒的顧雪青,也沒錯嗎?
明知道應該報警,隻有這樣才能找出壞人,可卻為了保全所謂的名聲,硬生生將這麼大的案件隱瞞下來的顧易寒,難道也沒有錯嗎?
他身為一個父親,不去找出壞人,竟反過來指責她,甚至還要求她做出反省。
她到底應該反省什麼?
反省自己不該出生在這樣的一個親情冷漠的家庭裏?
還是反省自己的親生母親去世的早?
這兩件事,她有得選嗎?
她隻是一個無知懵懂的小女孩,她怎能料到,她會遭受如此重創?
她像一隻被掐掉頭的蒼蠅,在這個黑暗的世界裏茫然乳撞。
她不知道該怎麼辦,心裏有氣,都不知道該沖著誰撒。
她都認不出是誰欺辱了她,她有火該向誰撒?!
上天的惡作劇並未就此罷休,兩個月後,她起床後突然噁心嘔吐,什麼都吃不下。
顧易寒以為她受了風寒,不得不帶她去醫院澧檢,這才發現,她懷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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